谢莫如走到门口就听三老太太与谢太太道,“方家那等谋逆大罪,让她在家安安静静的便罢了,还带她出来做甚。”
谢莫如脚下一滞,李氏手下用力,想拉谢莫如快走,谢莫如仿佛脚下生根,她看向李氏拽自己的手腕的手,提醒李氏,“大太太,你拉疼我了。”真是多谢三老太太神来之笔,她马上就能走了。
李氏连忙松手,干笑,“看我,一时没留心,疼了吧,我瞧瞧。”
谢莫如不愿与这人做出些假模假样的假亲热来,理了下袖口,正避开李氏再伸来的手,道,“不必了,请大太太着人去通知家父,我就回家了。”
李氏含笑哄她,“老太太是病的沉了,莫如你素来懂事,莫要计较这些小事。你姐妹们都等着跟你说话儿呢,我那里有好果子。”
谢莫如客气地,“不了。”吩咐静薇,“你去前头问一声,让父亲安排车马送我回去。”
李氏一个眼色,身边儿的大丫头已挽住静薇的手,笑,“好妹妹,主子不痛快,咱们该劝着才是,哪儿能把主子的气话当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谢莫如不喜这些腻腻歪歪和稀泥的事,她脸上一冷,问,“大太太,你这是要看管我,还是要看管我的丫环?”
她脸一冷,李氏必竟是与谢太太一辈的,又有女儿侄女的在一畔看着,顿时脸色也不好看了,掩口道,“看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我不过是好意请你过去吃果子,你倒给我脸色看。早就听说你这孩子有些糊涂,以往我还不信,如今才是见着真的了。”
谢莫如打量着李氏,“我糊不糊涂,家父家母家祖父家祖母尚在,就不劳大太太评判了!”紫藤两步过去,一把推开拉着静薇的那丫头,两人扶着谢莫如走了。
谢松正在前头与三太爷谢骥父子说话,就见谢莫如进来了,谢松吓一跳,问,“你怎么来了?”
谢莫如喜用证据说话,“静薇,你同父亲说。”
静薇立刻将谢莫如与三老太太的对话惟妙惟肖的学了一遍,三太爷与谢骥顿时面生尴尬,谢松看向这父子二人,不解,“这是怎么了?”又问谢莫如,“你以前是不是得罪过三老太太?”
谢莫如道,“我也想问,是不是以前得罪过三老太太?”
谢骥忙道,“唉,母亲这几日病的昏沉,糊里糊涂的,昨儿我去看她,连我也骂了,莫如你莫要放在心上啊。”
谢莫如望向谢骥,“三老太太还与祖母说,‘方家那等谋逆大罪,让她在家安安静静的便罢了,还带她出来做甚。’,堂叔祖,三老太太这是在说我吗?”
谢松这回真是变了颜色,问三太爷,“三叔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太爷立刻吩咐长子,“去你母亲那里瞧瞧,如何说出这等胡话来!便是些许旧事,与咱们谢家是不相干的。”
谢骥抬脚便要走,谢莫如道,“既然堂叔祖要过去,我便再托堂叔祖一事,刚刚我要过来找父亲,贵府大太太硬要我去她那里吃果子,大太太盛情,我却是不敢过去。即便我年纪小些,也没见过贵府大太太这样请人的。”谢莫如说着伸出手腕,一圈青紫,谢骥脸上涨的通红,谢莫如道,“幸而忠仆相护,不然岂不陷堂叔祖于不义。”
谢骥脸上更添尴尬,低声道,“这个没轻重的。”
谢莫如理一理袖口,转脸对谢松道,“父亲着人送我回去吧。”
谢松也不想多坐了,与三太爷道,“三叔祖,我们这就回了。”着小厮去里头问一声,请谢太太一并回府去。
三太爷忙道,“这老婆子,真是病的疯魔了。”
谢松看向谢莫如,谢莫如平静一如往常,谢松起身,正色道,“莫如姓谢,她是我的嫡长女。嫡系嫡长,同一辈的女孩子,倘莫如都不能见人,那置她的同族姐妹于何地。她是我的长女,带着妹妹陪祖母过来探望三叔祖母,其言其行并未有任何不妥。三叔祖既然说三叔祖母病沉了,我不计较,以后不论谁再这样说,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三叔祖恕我也是做父亲的,将心比心,自能明白做父亲的心思。骥堂叔,据我所知,堂婶素有贤妻良母的名声,两位小堂妹比莫如尚且年长,堂婶这做亲娘的,是不是平日也对两位堂妹如此没轻重。倘是如此,就是我误会堂婶了。”谢松这一席话,三太爷谢骥父子的脸面一扫而光。
三太爷年岁不算太老,却是家族中辈份最尊者,平日里他的尚书侄儿也很给他这位小叔面子,这许多年了,三太爷头一遭颜面无光。
待谢太太谢莫忧出来,谢松便带着母亲女儿告辞回府了。
谢松面沉如水,回家先叫了谢莫如去书房说话,秉退左右,谢松问,“三老太太早就这样嫌你?”
谢莫如道,“见了我常说我怎么还在。要不就是哼两声。”
谢松气的一拍桌子,道,“你怎么不早说?”
谢莫如道,“我以为父亲知道。”宁姨娘难道没说过,不,宁姨娘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