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暄并不介意,她朝云倾点了点头算是回礼,接着,勉力牵起嘴角,和气道:“公主言重了,王爷遭此大难,公主能前来探望,便是公主的一番仁德心意,该是本宫代王爷谢公主才是。”
云倾不料王宁暄如此谦逊端庄,善解人意,暗叹曦泽好福气:“王妃,恭王如今情况如何?太医究竟能不能救回恭王?”
“箭入后背甚深,而且还淬了毒,王爷此次只怕是凶多吉少,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王宁暄望着床上之人,神色更加忧郁。
云倾一怔:“中毒了?王妃,是何毒?”
王宁暄答道:“与上次公主所中之毒一模一样!都是高山绝!”
“什么……”云倾闻言大惊,没想到凶手竟是同一人!然而,忽有灵光一闪,她想到了曾经救过自己的神医,立刻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欣喜道,“王妃,你有没有请神医来救治恭王,他的医术独步天下,定能救回恭王!”
“如何没有?只可惜,恭王这次伤的太重,虽是解了毒,但要想挽回性命,神医亦是难有对策。”
话虽如此,云倾却仍然不肯放弃,她对王宁暄诚挚道:“只是难有对策,并非毫无希望,所以,我们不能就此放弃。还请王妃请神医再来一试,说不定,就能寻到解救之法了。”
王宁暄为云倾的执着而暗暗心惊,面上却不露分毫:“好!”
言罢,便真的转身去请神医祈夜。
然而,令云倾诧异的是,王宁暄在离去的同时,竟将一屋子的侍女全带走了,如此一来,屋内便只剩下她与曦泽两个人了。
云倾望着慢慢被关上的门,心中不自觉地多了几分不自在。然而,在她的视线转向床上的曦泽时,这几分不自在便迅速被担忧压了下去。
她缓缓坐在床边,眼神涣散,喃喃自语:“赫连曦泽,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十万大军都困不死你,怎么一只小小的箭矢便让你卧床不醒?英勇盖世的恭王怎么会这般脆弱?到底是谁要害你?唉……你倒是醒来啊,前两天你还好好的,如今却……怎么办?怎么办……如果你再不醒来,我就,我就……”
“就怎么样?你快说啊!”
云倾被这忽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床上之人,此刻正大睁着双眸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她欢喜得几乎就要立刻跳起来。
曦泽眼疾手快,立即捂住她的嘴,低声道:“莫让他人知道我装死!”
云倾连忙点头应承,慢慢平复激动的呼吸,低声说:“赫连曦泽,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云倾对曦泽态度的变化,就连云倾自己也感到意外。他灭了她的国家,却又救她于水深火热,几番遇险仿佛都与他息息相关,却又因他而脱险,尤其是在这异国他乡无人理解之时,他又充当了她的知音与开导者,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绳索,将他们紧紧捆在了一起。这种感情太过混乱与复杂,以至于难以理清。
此刻,午后的阳光明媚至极,无数光粒随着光线透过窗棂洒满一室,照得屋内之人如镀金边,熠熠生辉,曦泽移开手,静静与云倾对望,脸上不自觉地浮上惬意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令云倾好不容易抚平的心再次欢快地跳跃起来,那微醉的双眸,一如那日阑珊灯影下的双眸,迷人心魄,仿佛要将她吸进去一般,她躲不开,藏不了,这种感觉前所未有,却又让人害怕。
呆愣数秒后,云倾十分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忽然,她记起了王宁暄,转头对曦泽道:“哎呀,糟了,我不知道你是装死的,我刚才请你的王妃为你请神医去了,这都去了好一会儿了,他们肯定很快就回来了,你快躺好,别让人发现了……”
她说的很急切,同时,还不忘为他整理被子。
曦泽止住云倾忙碌的双手:“她知道我是装的。”
“哦……”怪不得她会把侍女都带走,原来什么都知道。然而,究竟要有多宽阔的心胸,才会让丈夫与其他女子独处?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云倾连忙岔开话题:“你好端端地干嘛装死啊?”
曦泽缓了缓神,叹道:“昨天,我收到神秘人传来的密报,说有人要拿星象做文章,企图将我赶出帝京,事关重大,我不得以才扎了自己一箭,装死破局。”
云倾往曦泽背后一望,果见其背后红云隐现,惊呼:“天啊!你真的自己伤了自己啊!”
“没办法,不做的真一点,如何能瞒得过那么多双眼睛,还有那箭头上的毒也是我命祈夜临时制出来迷惑众人的……”
“等一下!”说到箭伤,云倾立刻想起自己听到的传闻,遂截断曦泽的话,奇道,“你说,你是自己扎自己的,不是别人放箭杀你的?可是皇上抓了两名侍卫,正在审查呢!”
曦泽闻言大惊:“怎么会有侍卫,郊外树林里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啊!接应的人都离我很远……糟了,我中计了!”
第11章 进退维谷
云倾不解:“不是已经破局了吗,怎么还中计?难道有人发现你自己扎自己?”
“正是!这是一个进退维谷的局,星象的消息一定是故意放给我的,不管我有没有作为都是中计,对手实在是高!”就在这时,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