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问题是,薛家为什么要说自己死了?
突然,一道亮光闪过自己的脑海。
……
“小丫头,你可真有本事啊,若你是个男儿,经商或者是从文,都能闯出一片天地的。”
“宋叔,你这是在夸我聪明吗?”
“是啊,姣姐儿,你像你的父亲。”
“宋叔,您可真会开玩笑,像爹爹我应该去沙场建功立业啊,怎么会是靠脑子吃饭?”
“你们薛家的人还是不要上战场了……”
宋叔夸她聪明,王妈妈也说:你是个聪明人。
她哪里聪明了,竟然连这点都想不通。
跟了祖母这么多年,她太了解祖母了。王妈妈怎么敢自己来说这样的话,肯定是祖母授意的啊。
祖母认出她来了,认出她来了啊……
好歹这个想法让她激动地发抖。
祖母让她再也不要说自己是薛姣的事,这是对她的警告。
她说薛姣还活着,那就是有人相信薛姣还活着,或者是,有人想让祖母相信薛姣还活着。
她的死,果然不简单!
不认她,警告她,怕她没有脑子地到处去坦白自己就是薛姣的事实。
是有人不想让薛姣活,她果然是被人害死的啊!
她最不想,却也别无可能的答案几乎呼之欲出:镇国公府。
除了这个她这个从小都不亲近的外祖家,她再也想不到别人了。
难道,就只为了娶一个苏容锦,她这个表妹,就非死不可吗?
谢邈,你的心眼也太小了。
记忆里对自己浅笑,和自己过招的男孩子影像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长大后的他,冷淡疏离,目光深沉,看着自己的时候总有一丝她说不出的陌生。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深深地抠进了树皮。
等着吧,所有的事情,她都会查清楚的。
她们薛家的人,从来都是死在疆场上的,他们的身体里流的都是热血,她虽是个女儿身,却也不能叫人不明不白地害死!
那边吃素斋的厢房里。
“老太君,已经走了。”
甄老太君还是在拨动着自己的佛珠。
“老太君,您又何必……大小姐她毕竟……”
“住嘴!你的大小姐在哪你心里不清楚吗!”
王妈妈只得闭嘴,揩了揩眼角。这孩子真是苦命啊……
“如今,就已是最好了。”甄老太君闭上眼,长叹一声。
新的人生,新的身份,她终于能好好活下去了。哪怕是假的,甄老太君心里也早就信了。
王妈妈知道,老太君这是欢喜呢。
“可是万一您以后想她了呢……话也不必说得这么绝啊。”
“她能脱身出来已是万幸,我何必再牵扯她进来……反正我也是活不久的人了……”
见面不见面,又有什么重要的。
王妈妈知道,老太君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佛经没有白抄,经也没有白诵,佛祖果然是体恤世人的。甄老太君流下一滴泪,眼神中却是无限欣慰:“开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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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夏看见苏容意的脸色,知道事情不算顺利,却也不想多问,还是闭着嘴不说话。
“现在什么时辰了?”
“未时了。”
“去成月坊后大街。”
叙夏一愣,成月坊后大街,连她都知道,那里可都是秦楼楚馆啊。
“我以为你不会惊讶。”苏容意看着她道。
叙夏低头:“是奴婢唐突了。”吩咐好车夫后就立刻正身坐好。
到成月坊后大街一瞧,竟不比京城别的地方,还是冷冷清清的。
苏容意自嘲地想:我今儿真是一再犯糊涂了,哪里会有白天开门的妓馆青楼,这个点儿恐怕花娘们都还没起呢。莫非自己真是被这苏容意的脑子带过去了?
“走吧,下回再来。”
叙夏不由想着:莫非她还真是要来体会体会这烟花之地的靡靡。
回到苏府,还没走回自己的院落,苏容意就被路上一个调皮飞奔的男孩子撞了个满怀。
还真痛啊,她揪起眼前的小鬼头。
没想到那小鬼却毫无悔意,冲她做了个鬼脸,骂了一声:“臭八婆!”
苏容意扬眉,这小鬼是欠收拾吧?
他却把她一推全力跑开了,嘴里还喊着:“臭八婆,都不许追我!”
后头传来一片丫头婆子的呼喊声:“七少爷,您跑慢点,小心脚下啊……”
第5章 重遇谢邈
苏容意还站在原地揉着被那孩子撞疼的地方,旁边一个粗使的小丫头在拼命朝叙夏打眼色。
“怎么了?”叙夏悄声问。
“是那个……赖大,在马房那边等着,说姐姐你欠了他工钱,他等着买猪头肉回家下酒的……”
这个钻钱眼子的!叙夏一时忘了他不是府里的人,忘记给他现钱了。
“什么事情?”苏容意走过来问道。
“赖大在马房那边等着,奴婢去给他付工钱,还请小姐先行回……”
“我和你一起去吧。”苏容意却道。
叙夏也挺意外,“那里污秽……”
“没事,再污秽我也见过。”苏容意朝她笑一笑。
赖大还在那里跟叙夏为了几文钱死磕,苏容意却在这里看马。
真是亲切啊。
旁边铲稻草的下人劝道:“小姐,这里又脏又臭的,您可别在这儿瞧了。”
苏家的马房其实相当干净,毕竟有几匹是给少爷们骑的,日常打理比人还精细。
苏容意站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