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攘誓与这些女孩子们一争高下,俨然忘记自己此番入宫与别家的女孩子们是如何不同。
老太太一再嘱咐,她还是不长心,与女孩子玩得欢脱。
皇太后与各家的一品诰命们交谈,却将安念攘的表现尽收眼底,心里十分厌恶,又见安念熙没有同来,便差了贴身的嬷嬷把花畹畹请到内殿问话。
“怎么不见安家大小姐?”皇太后慈眉善目。
花畹畹温顺答道:“病了,躺了有一段时日了,不能入宫来拜见皇太后,还请皇太后恕罪。”
皇太后只当安念熙是因着上回假药方的事情吓病了,便道:“竟是个不中用的。上次药方的事情可把她吓坏了吧?还不如那二小姐,上串下跳,心里就像完全没有发生过那件事似的。”
花畹畹道:“太后娘娘误会了,大小姐可没有那么脆弱,一场惊吓就能病倒的。”
“那她是如何病了的?”
“还是拜那二妹妹所赐……”花畹畹脸上流露出对安念熙的惋惜,对安念攘的抱怨。
太后的好奇心一下被勾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花畹畹自然隐了自己与安念攘抢办送别会的事情。只说安念熙为了在送别会上出风头。特地排了歌舞,而安念攘姐妹情深怕姐姐冻着,便命下人关死了门窗。又多放了炭盆,谁料安念熙却因此中了炭毒病倒了。
“那安念熙现在怎么样了?”皇太后匪夷所思问。
“回皇太后,畹畹已经给大小姐施针解毒,只是大小姐尚未苏醒。所以……”畹畹故意可怜兮兮,泫然欲泣的模样。
“所以安家的人就怪你了吗?”
“祖父祖母他们是断然不会的。”花畹畹忙为老太太开脱。
“那你母亲呢?”皇太后了然。“但凡婆媳矛盾就是从恩将仇报、鸡蛋里挑骨头开始的。”
“母亲……”花畹畹故意恭顺道,“她是宰相嫡女,出身名门,家教甚好。不会与一般人家的婆婆一样的。”
“哼!”皇太后冷笑,“堂堂宰相嫡女,却教养出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一个绣花枕头,好出风头。中看不中用;一个愚蠢幼稚,胡作非为,胆大包天!两个都是上不了台面的,还不如你一个出生乡野的乡下姑娘来得端庄得体,只怕你母亲有辱宰相嫡女的声名了。”
“二小姐不懂事,大小姐也是受害者,母亲更是无辜……”
“子不教父之过,而安念熙,也是自作自受,如果她不爱出风头,要去跳什么歌舞,因何会中这炭毒?都是不作不死……”
一旁的嬷嬷顺了皇太后的话,接道:“安家这两位小姐也真是的,明知道太后娘娘下了口谕,要她们好好反省,她们却不肯静思己过,还是这样上串下跳的,搞这么多幺蛾子。还有那安大夫人,太后娘娘说了让她好好管教两个女儿,竟是这样纵容,实在是拿太后娘娘的话当耳旁风!”
花畹畹心里十分高兴,面上还是委婉替安家母女辩解道:“其实怪不得我母亲和大小姐、二小姐……”
“不怪她们,难道还怪哀家吗?”皇太后恼了。
“只怪畹畹人微言轻,口传了太后娘娘的口谕,却被母亲她们当作是戏谑的谎言,狐假虎威……”
“你若是狡猾的狐狸,那她们把哀家当作什么?母老虎吗?”皇太后一拍桌子,一脸怒容。
畹畹忙在地上跪了:“惹太后娘娘生气,是畹畹的过错,太后娘娘切莫气坏了身子……”
皇太后起身,亲自上前扶起花畹畹,怜惜道:“傻孩子,哀家的身子可是你救回来的,哀家会好好爱惜的,你别被哀家吓到。哀家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怪你的。”
畹畹心里一暖,看皇太后的目光更加仰视,“太后娘娘,你真好。”
花畹畹忘情地投入皇太后的怀抱,她真的被皇太后对她的友善感动了。
皇太后心里充满怜惜,手抚着花畹畹的头发,道:“哀家都听说了,你只是安家的一个童养媳,你的出身是很难让你母亲她们看重你的,哪怕皇上已经封了你做安和族姬,也只是个二品官阶,你放心,哀家对你另有安排,一定不会叫安家的人小瞧了你。”
花畹畹不知道皇太后又会如何安排她,只是笃定皇太后绝不会叫她吃亏就对了,于是谢过了皇太后。
皇太后道:“问了这半日话,你也拘谨了,赶紧去找其他女孩子们玩吧!你这个年纪,最是天真烂漫的时候,不要陪着我这个老太婆了……”
“畹畹喜欢和太后娘娘在一起,太后娘娘是菩萨心肠,畹畹最喜欢太后娘娘了。”
花畹畹嘴甜,皇太后哈哈大笑:“知道你对哀家的心意,你平时送给哀家补身的药膳食膳啊,哀家都记在心里了。”
“太后娘娘说这些,还是想赶畹畹走。”花畹畹噘嘴,像个同祖母撒娇的小孙女。
皇太后伸手刮一下她的鼻子,道:“哀家多久才能见一下你这个小可爱,哀家恨不得多和你玩一会儿呢!只是哀家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