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到伶俜回来,坐在梳妆台前的沈锦,边让丫鬟从妆奁里寻今日要戴的簪子,边转头看了眼表妹,笑问:“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出去也不将我唤醒。”
伶俜看着无知无觉的表姐,笑着回她:“我看表姐睡得香,就没吵醒你。”
沈锦点点头:“还别说,昨夜不知是不是朔日的缘故,睡得忒沉,今早竹香进屋唤了我许久醒过来。”
伶俜心知不是表姐睡得沉,而是吸了迷香的缘故。也不知道表姐若是知道自己昨晚让人给掳走,会有何反应?但见十四岁的少女揽镜自照,眉欢眼笑的模样,又觉得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最好不过。
如今最大的庆幸大概就是自己成功脱身,而宋玥回了藩地,一时半会儿返不了京。一切都还可以从长计议。
姐妹俩和宁氏一块用过早膳,沈锦带着伶俜去后山采菊。
因着入了冬,菊花开得正好,两人一人采了一大兜,去后山要路过沈鸣的松柏院。先前去的时候,那院子半点动静都无,像是没有人一般,回来时倒是见到福伯出来,不过看到两人只匆忙打了声招呼,又连忙回了院内。
伶俜想着早上回来时沈鸣苍白的脸,不由自主停下脚步,但沈锦却拉了拉她:“咱们快些回去,把菊花洗了晾干,好早些喝自己制的菊花茶。”
伶俜跟着她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那孤零零的院落,终究是没忍住问:“表姐,为什么你们和世子隔这么远?”
她太知道孤独的感觉,沈鸣虽然是世子,但显然是被排斥在这座侯府之外。
沈锦看了她一眼,叹道:“说起来世子也是个可怜人,自从他母亲过世后,就怪事不断,先是伺候他的婆子奶娘相继去世,再是府上走水,烧了半座府宅,紧接着你姨父在押送赈灾银两时遭劫,差点送了命。还有……”她说着叹了口起,“你表弟,也就是我的嫡亲弟弟,也是同年夭折。算命先生说他是八字奇硬,命中带煞,你姨父便将他送去寺庙寄养,让佛祖帮他除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