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罗儿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在齐王身边坐定,挽起袖子,露出一双白玉般的手,拿着酒壶斟酒。齐王一双眼睛一直黏着他那张绝色的脸,稍稍靠近,便觉暗香来袭,不免又是一阵心醉沉迷。
伶俜无意间看到这一幕,眉头不自己皱了皱。齐王宋钦还未到而立之年,前两年刚回京时,也是意气风华的模样,但如今却是一副郁郁不得志的之色,倒真像是没了斗志的样子。她想到上辈子这个时候,是他做了太子,而被压制的那个人是宋玥,如今倒是掉了个个,宋玥没白回来一趟。
因着只看了戏,也没说几句话,宁璨带着伶俜从雅风园告别时,与送他们出来的苏冥,颇有些依依不舍,抓着他的手臂道:“苏兄,你得了空一定要来府上做客,我定然好生招待你。咱们都是初来京城,对着城中不甚熟悉,若不然以后一起四处逛逛。”说罢又朝伶俜道,“可以让表妹带着。”
伶俜扶额,她一个在田庄长大的女子,哪里能对京城多熟悉,不过宁璨这提议倒是给了她和苏冥名正言顺见面的理由,她赶紧点头应好。
上了马车,宁璨笑嘻嘻道:“想到以后在京城,可以经常与苏兄谈论学问,便对明年的秋闱更加有信心了。”
伶俜无语地摇摇头,也搞不懂他和苏冥怎的如此投缘,也算是奇妙的缘分。她想了想戏谑道:“你就只想着你的苏兄,对刚刚戏台子那位美人,就没甚么想法?”
宁璨一脸奇怪道:“那美人不是男子么?我有甚么想法?不过确实是个绝色佳人,刚刚我看那齐王眼睛都直了,听说京中勋贵好男风的不少,看来这齐王也有这嗜好。”
☆、85.第二更
听表哥这样说,伶俜心中也有些异样。这几年叶罗儿跟着宋铭,日子似乎过得不错,虽然坊间传闻秦王男女不忌,但叶罗儿看起来并没有受过任何屈辱,就算齐王真的看中叶罗儿,宋铭应该也不至于做这个人情。于是她很快将这异样抛到了脑后。
因着宁璨的盛情邀请,苏冥很快就登门拜访,在宁府做了几回客,又结伴同游过几次后,苏冥和宁璨关系突飞猛进,两人俨然已成为莫逆之交。伶俜在表哥面前,与苏冥的互动从佯装陌生,渐渐显得熟稔。无奈宁璨心思实在简单,大半个月过去,愣是没看出半点端倪。
到了年末,三人同行一起去潭柘寺烧香。寺庙中有求护身符的,伶俜专程替苏冥求了一枚,趁着宁璨还在大雄宝殿里磕头祈愿,来到在外头等候苏冥跟前:“我给你求了一个护身符。”
苏冥看着她手中的小桃木牌子,笑道:“你给我挂上。”
伶俜点头,稍稍弯身,小心翼翼将护身符挂在他腰间。苏冥低头看着她头顶,有冬日的阳光覆下来,显得面前的少女温柔又娴静,他不自觉勾唇微笑开来。
伶俜正在给他系护身符时,身后大雄宝殿的宁璨祈愿完毕,走出来寻两人,这一幕就恰好落在他眼中。
他回过神,伶俜已经直起身,与苏冥恢复了恰当的距离。宁璨愣了下走过来,佯装甚么都没看到一般,朝两人干干道:“苏兄表妹,我好了,咱们回去吧!”
苏冥微微笑着点头。宁璨到底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到了马车上,一双眼睛一直偷偷摸摸在两人脸上来回瞄。苏冥和伶俜自是察觉,却心照不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回到府中,宁璨默默跟着伶俜回到她的别院。伶俜忍住想笑的心思,在门口停下来,对上一脸心事重重的人,佯装不经意问道:“表哥,你还有什么事吗?”
宁璨抬眼看向她,咬咬唇:“十一,我先前在潭柘寺看到你给苏兄送了一个护身符,还亲手挂在他腰上。”
伶俜挑挑眉毛:“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宁璨眼一闭心一横道:“你是不是对苏兄有那个心思?”他刚刚一路想了许久,他作为表哥,虽然一直是打算着娶伶俜为妻的,但这种事情讲究的还是你情我愿。苏冥虽然幼失怙恃,家境贫寒,如今只是王府一个小小的长史,但他一表人才,学识不凡,定然是会有一番作为的,若是表妹真喜欢人家,对方也有这个心思,他不是不愿意成全。反正他的愿望就是伶俜过得开开心心。
伶俜心中想笑,这么多日,自己这迟钝的表哥终于发现她和苏冥不一般了。但她也不好表现出现,只假装脸上一红害羞道:“表哥,你不要胡说了!”
嘴上是这么说,但表情却在说着并非如此。宁璨心中了然,半是失落半是释然,有些干干笑了两声,道:“十一,你放心,只要你喜欢,表哥一定会帮你。”顿了顿又道,“我看苏兄对你也有些不同,我会帮你们牵线的。”
伶俜又是感动又是好笑,想了想道:“这事你千万别跟乱说,苏公子如今只是在秦王|府坐馆,身份卑微。”顿了顿,小声道,“我怕被太子知道,会为难他。”
若是被宋玥发现她跟苏冥有关系,就算猜不到他就是沈鸣,估计照那厮的性子,恐怕也不会让苏冥好过。一想到宋玥她脑仁就发疼,他一个日理万机的太子,不好好在东宫经营他的大业,这段时日三天两头就出宫来宁府堵她,伶俜躲了一回,也躲不过二回,总是能让他逮着几次,她不愿理他,他也不以为意,同她说几句话就离开。连宁任远都一个头两个大,可人家是太子,也不好明目张胆地拦。本打算让儿子和伶俜成亲,但到底考量着科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