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外祖父一生清正廉明,学生遍布朝野,也许是正直不阿,不懂‘为官之道’,秋试放榜没多久外祖父被弹劾泄露考题,依仗主考官之便,徇私枉法。
新帝大怒,命刑部尚书彻查此案,所得到的结论一一属实,而新帝爱惜人才,对于外祖父的罪行从轻发落,最终贬为庶民,而外祖父清高亮节,承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终于在三天后与世长辞,死前不甘被冤枉,嘴里一直重复着他的冤屈,至死双眼大睁,死不瞑目。
没过几天,外祖母年老,身体不堪重吓,硬撑了几天,终于撑不下去了,也毫不留恋地跟着外祖父去了。
而疼爱她更甚疼哥哥的娘亲,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娘亲,一向身体康健的娘亲,丧失父母的娘亲,终于在外祖母头七里撒手人寰。
死前最不放心的就是她,娘亲把她丰厚的嫁妆交到她手里,为她安排了一应后路,可是后来呢?她是怎么做的?她又是怎么回报娘亲的?
她竟然,她竟然认贼做母,逼迫父亲背叛自己的亲娘。
在娘亲去世没多久,她唯一的嫡亲哥哥也与世长辞,她亲眼目睹了哥哥浑身是血地躺在血泊中,为此她大受打击,卧床不起,连哥哥的葬礼都没法起身操持。
与此同时,外界的市井流言在京都城内掀起了滔天的浪潮,先有说她冷血无情,连嫡亲哥哥的葬礼都不出面,再有过往道士批言:此女生辰八字过硬,乃克父克母克亲人之兆也。
☆、2.第2章 身死下
而这些子虚乌有的传言也一一传进她耳里,当时她怕的窝在梓涵居里不敢出门,外界的传言更甚。爹爹想尽办法为她压制外界的流言蜚语,效果都不显著,外界关于她的传言一日比一日热烈。
渐渐的,她越来越孤僻,此时,林婉玲出现在她的面前,对她嘘寒问暖,事事亲力亲为,当时冰冷的心渐渐暖了起来,慢慢与林姨娘母女亲近起来。
心思单纯的她受不了庶妹辛梓嫣言语的蛊惑,亲自找来爹爹,让爹爹提林婉玲为正室,她永远也忘不了当时爹爹眼里的失望与落寞,可那时的她被林婉玲的温和慈祥所迷惑,忽略了爹爹的感受。
终于,爹爹受不住她的哀求,提了林婉玲为正室,而后来的她没了利用价值,随着林婉玲掌管府里的中馈,她渐渐被冷落了,吃穿用度一再受苛待,她一度为林婉玲寻各种借口。
那时,贴身丫鬟梦洁、梦璐纷纷劝解她,让她不要再相信林婉玲母女的话,可她呢?又是如何做的?
她竟然把一心为她的贴身丫鬟连番呵斥,最终再没人对她说过类似的话了。
三个月后,先有她及笄当日岁就坏了贞洁,再有她的面部出现溃烂迹象,这时她真的害怕了,派人寻来爹爹,让爹爹为她招来太医为她诊治,得到的结果竟然是查不出任何病因。
后来,外界的传言又掀起一阵狂潮,她一人窝在梓涵居,吃的都是冷菜霉饭,至此,她才幡然醒悟,可惜,已晚。
就这样,她在梓涵居度过了最为凄凉的四年。直到,被她曾经救过一命的林嬷嬷亲手推入地狱,怪的了谁?又怨的了谁呢?
贪恋地来回抚摸她生前闺房里的一应摆设,这些摆设全都是她爹爹和娘亲亲自为她安排的。这个是哥哥在她十岁生辰时亲手做来送予她的,哥哥说,她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哥哥去了后,就再没人像哥哥那样疼她了。
而这个是爹爹亲自为她寻来的,说是可以保她一生顺遂。这个也是爹爹······
对了,她还有爹爹,她的爹爹还活着,她要去守着他,不让他也被奸人所害。
收起悲戚,穿窗而过,朝昌邑侯府前院书房而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被黑夜所笼罩,而昌邑侯府庖黄安静,门外一个下人都没有,梓涵隐约察觉到不对劲,不再停顿,快速穿门而入。
书房里没有一丝亮光,就这样沉浸在黑暗里。突然,一道苍老而又哀戚的声音传来:“老爷,大小姐去了,您要节哀啊!”
“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雨嫆和桐儿离我而去,现在连涵儿都离开了我。上天太过残忍了,你带走了我的雨嫆和桐儿,现在连我仅有的女儿也要带走,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涵儿,涵儿啊······”
辛文清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梓涵站在他旁边听的满是酸涩,伸手想去触碰一下记忆中慈爱的容颜,谁知,手指竟然穿过爹爹的脸,这才记起,她已成为孤魂。
自从她脸部腐烂以来,整个人显得异常阴鸷恐怖。辛梓嫣跑到她面前明里暗里嘲讽她不知多少次,从而让她心生自卑,从此甚少踏出梓涵居一步,就连爹爹来看她,都被她狠心拒之门外,论起来,她已有两年没见过爹爹了。
不知何时起,印象中那个俊逸非凡的爹爹两鬓隐隐有了银丝。她不孝啊,愧对一直疼她爱她的爹爹。
“老爷,您要节哀顺变啊,保重自己的身体啊,不然······”
辛伯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股浓烟窜进书房内,辛伯渐生疑惑,歇了口,踮脚往外望去,看到外面滚滚的浓烟以及忙来忙去的人影,脸色大变。
忙不迭回身扯住新文清的衣袖大声喊道:“老爷······不好,走水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