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在这时候生病,想叫彩霞进来,却发觉自己的嗓子哑哑的。
怕彩霞担心,她忙努力的撑着身子自地上站起来。
在地上呆的久了,许久不曾过血的腿一麻,她差点摔倒,扶住桌角人才算没有跌回地上。
可是手臂一用力,扯动了肩上的伤。
她只觉得痛,失了支撑力,胸腹一下子便卡在了桌沿上。
那心痛,身疼的无力感令她满心的狼狈,泪又不停的往下流。
屋内没有灯,她只听到泪水滴个到了桌上的“吧嗒”声。
候在屋外的彩霞听到屋内的动静,忙侧耳立在屋门外道“夫人……”
吴桑吸了下鼻子,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如常“我没事。时辰不早了若是饿了,你自己去找口饭吃吧。”
她的声音哑的厉害。
彩霞心下担心,正要推门而入,突然听到宫女的请安声“王爷。”
她转头便瞧着一身绛紫朝服的男子越过候在十米开外的宫女,向着奉成堂走了过来。
那身姿那气度,她确信那是自家的王爷。
可是,这是在宫里,他却穿着一身王爷的朝服。
彩霞有些迷茫,她怕自己认错。
君墨尘走到她的根本不理会她到底有没有分清自己是君墨尘还是君墨安,望着紧闭的屋门问道“夫人可曾吃过晚饭?”
彩霞摇了摇头。
“你去喊个宫女过来让她去找承运宫的郑路,让他安排下饭食。”
吩咐完君墨尘便推门进了屋。
猛然的失了光线,令君墨尘眼前一暗。他适应了一下,才看清立在桌边望向自己的吴桑。
吴桑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
但,那光绝不是因为看到自己的欣喜。
君墨尘的心有些虚,更有浓重的担忧。
但,他依然故做轻松的道“天晚了,夫人怎么也不点灯。”
说着他自袖里摸出习惯带在身上的火折子。
“桑哥的眼瞎,点不点灯有什么区别?”
吴桑的话里带着刺,君墨尘装傻的笑笑道“夫人说什么气话,来为夫人这就把灯点上。”
说着他打亮火折子将灯点了起来。
黑暗中呆久了,猛然看见光,吴桑的眼便有些离花。她眨了眨眼才看清君墨尘那张早以刻在自己心底的俊脸。
他眼里的神情是关切的,是真诚的,担忧的,也是吴桑看不懂的。
她实在不明白,即然都得了皇位,得了心仪的女子,他还费尽心力的在自己的面前伪装有什么意义?
难不成,因为他现在当了皇帝所以对于自己身上的诅咒深信不疑,以至于真的要去图谋倾了全天下?
权利真的有这么大的诱惑?
若说吴桑曾经君墨尘到底有多大的野心,那么现在她可以肯定了,君墨尘的野心比自己所知的要大的多。
想着自己随了他这么久,竟不知道他心底的女人是烟霞;不知道他的野心不只是大昭的皇帝,而是整个天下。
吴桑就觉得自己是真的眼瞎,不过或许不是自己眼瞎,而是君墨尘伪装的太好。
想着,她便不觉得轻笑出声。
君墨尘听了她的笑,便觉得懊恼,为什么事情一扯到吴桑,自己的决定就总会出错。
“皇上真是好雅致,陪着桑哥玩捉游戏感觉不错吧?”
问话时,吴桑扬着脸,满脸的天真,可是话语里的陌生却是令人害怕。
“为夫没有同娘子玩游戏!”
君墨尘急切的想要证明。
可是,此时的自己身为皇上却穿着王爷的朝服出现在奉成堂,怎么看怎么是无银三百两。
“皇上,你弄错了,你的娘子是灵秀宫的烟霞,不是我秦王夫人芸裳。”
吴桑的声音冷冷的比之当初疑心自己于兰儿时还要冷。
君墨尘想想她曾经的出走,心里就怕。
“娘子,为夫说过的,这辈子只娶了一个叫做桑哥的娘子。”
吴桑望着君墨尘满眼的悲凉。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瞎眼喜欢上这样一个虚伪的男人。
“桑哥多谢皇上抬爱,可是我一个小小的秦王夫人实在受不起。时辰不早了,皇上就这样呆同自家兄长的女人共处一室怕是不妥的。”
吴桑又要赶自己走!
那种怕再次失去她的慌乱紧紧的攫住了君墨尘的心。
他急切的想要将吴桑拥进自己怀的里。
吴桑僵直的窝在他的胸口突然听哧一声笑了。
“娘子?”
他低头,却瞧着吴桑笑中带泪的望着他道“皇上除了这招,可不可以换点新鲜的?”
她的不屑令君墨尘无力的松开了手臂。
“为夫要如何做,你才会相信为夫?”
“其实,皇上什么也不用做。桑哥已然看清了事实,就再也做不回原来的瞎子了。
即然,桑哥已经无法倾心皇上,想必皇上留着桑哥其实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君墨尘定定的望着桑哥,等她说完才自嘲的笑道“你就是这样看待为夫的,一个靠所谓诅咒才能得天下废物?”
“不,皇上不用妄自诽薄。桑哥相信,即使没有所谓的诅咒,皇上也一样成为大昭的皇帝。
只不过桑哥生为女人。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存在而令别的女人心里生刺。
所以,希望皇上能理解。”
吴桑说的很是平静,平静的君墨尘气的攥紧了袖下的拳头,眼里布满风雨欲来的暗火。
“所以,为了成全别的女人,你宁愿放弃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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