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冰冷透过衣衫传过,消减了吴桑身上的热量,冰得她牙齿打颤。
她强自忍着,抬头瞧着东边的天际。
只要身前的君墨安有了加转的迹象她便咬着牙以指点向他的黑甜强迫他睡去。
点了三四回的样,天边终于有了一线白光升起,她心里大喜,长嘘一口气的看了眼怀里的君墨安。
他的皮肤依然苍白,透着升起的日光更回的透亮,丝毫没有好转的迹像。
吴桑不信抬手号上他的脉竟然还是无脉。
她不甘的点开他的穴。
“啊……”
随着昴头嘶吼,有血自口中喷出。
吴桑大骸只得又点了他的穴。
想着他明知自己快到犯病了还中途转路让药王医替自己回复肤色,她只觉得心间沉闷。
想起药王,她心里一动。
药王同他很熟,而他这病应也有些时日了药王不可能不知,却只是追他赶路,找楚子恒,难道那药在楚子恒的手里。
此时也不知道楚子恒有没有顺利的回到东凌的皇宫,君墨安这样带着他去寻解药显然不妥,而如果自己把君墨安丢在这里自己只身前往似乎也是不妥,为难间她突然记起药王曾提过无三。
那无三是江湖中著名的殇神医,不说包治百病也是医绝天下。如果他在说不定便能解得君墨安身上的毒。
药王曾提过,殇神医窝在逗云台。
逗云台,昨兴哥还说过这瑶华山的最高峰逗云台上的云海很是漂亮让她有机会可以去看看。
逗云台就在自己所处的瑶华山。
她狂然看到希望,抬头四望,在自己面前便有一峰高耸入云,正是兴哥指给自己看的逗云台。
她看了眼沉睡的君墨安,将他扶坐的靠在大石边上,自己蹲身将他的手拉在自己的背上,以手托着他的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勉力的行了几步便有巨石挡路,吴桑需要翻过去,可是君墨安的身量长,体重又比她重好好些,她才想松开一只手扶着石头上去,身后的君墨安便有了下滑的趋势,可是如果没有手扒住石头,以她们两的人的重量,她基本上是不可以爬过去的。
她想绕道,可是这坡地遍地石头,绕无可绕,无法间,她扯下自己的腰带,自身后绕过将君墨安紧紧的绑在了自己的背上。
空出两手,爬起石头来快了许多。
当她终于走出石头阵走到逗云台下时,便吸了口冷气,那山如同一块完整的巨石,生的极陡且没有上山的小路。
她回头看了眼在脸侧君墨安那张几近透明的脸,咬牙将他用力的向上颠了颠,提起力气向着山上爬去。
这路比之石头阵还要难走,吴桑原本被磨的起泡的手脚,膝盖在这没有路的山坡之上只是走出很小的一段便被磨的血肉模糊。
又是一个跌倒之后,有树枝刺入右膝盖,那种锥心的痛,一刺得她一个哆索,半天没有起来。
她回头看着因为自己跌倒而被震得贴到自己面上的君墨安,抬手便拔出树枝。
树枝带着血被她丢于身后,她试着站起,膝盖却似失了支撑。
抬头望着眼前那高不见顶的山峰,她抬手便撕下了自己的衣角,紧紧的将伤口缠住,拿着木棍支起身体跌跌撞撞的前行。
又不知走了多久,她只觉得那只伤掉的膝盖似不存在了样,身子一斜,人便跌到了地上。
背上的君墨安被她猛的一颤,头撞向她的头。
“砰”的一声响,她只觉得有无数流星砸向自己。那巨大的重力压的她透不过气来。她使尽全身的力气撑了两撑却依然没有爬起来,人便如同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瘫趴在地上,泪水如同撤了闸的洪水,扑扑而落,落在地上,留下一摊深色的水痕。
哭够了,她回头瞧眼肩侧的君墨安垂下的头,他原本苍白透亮的额头因为与她相碰而鼓起老高,红莹莹的好似粘了块晶石在那里。
她反手摸了摸,回过头来望着逗云台一咬牙,再度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那右膝盖使不得力,她便以木棍支撑着身体拖着它向前行。
转眼又走了不知几里路,她的头突然一晕,摇晃间她努力的抓住边侧的一棵小树才算没有摔倒,但那天旋地转的感觉挥之不去,她走了两步终于再度趴在了地上。
原本晕沉的头脑,因为下巴被尖石硌破的疼痛而短暂的清醒。
她心里清楚自己再走下去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倒下,便干脆趴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向着逗云峰爬行。
地上石多,苔多加之枯树枝,藤蔓。她原本就被扯破的衣衫磨成条条缕缕更加的不成样子。
她的手脚被磨破,只得以手肘支着身体继续前行。
兴起而下山的殇神医,远远的便瞧着山间有东西在向上移动。
要知道这逗云台虽说景致不错但因为高,陡,而人迹罕至,是以他以为又是有什么山兽出没。
有日子没活动手脚了,他直直的便冲着山兽的方向纵了过去,及近了才瞧出一人驼着另一人在地上爬行。
看俩人身后长长的血迹,他突然很好奇的想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位于下面的人爬了这么远还在爬。
想着他便纵身落到了那俩人的身前。
因为虚脱,汗自额头流下,到了嘴角,浸的下巴的伤口刺心的痛。
她抽不出手来擦,便晃了晃脑袋,将那汗水甩向一边。
等喘过一口气睁眼,却瞧着一双白底云鞋出现在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