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俯在楚晴耳边道:“看吧,谢二姑娘又开始卖弄文才了,郑四姑娘最会捧她臭脚,两人一唱一和,恨不得让人隔夜饭都吐出来。既有文才,怎么不自己作首好的?”
楚晴笑道:“二姐姐做一首吧,把她们都比下去。”
楚晚恨恨地拧她胳膊一下,“我现在觉得管家比作诗有意思,弹琴作画当不得饭吃,可管家管好了能省不少银子。”又斜一眼郑媚,“镇国公府好歹也是京都的望族,现在只能依附安国公了。四姑娘比起他们家大姑娘长相差多了。”
郑媚的长姐郑妩就是被撞见与周成瑾搂抱在一起,后来绞头发到家庙当了姑子。算起来,已经快四年了。
就因周成瑾的行为不端,那个正值芳龄的姑娘便一辈子与青灯古佛做伴。
楚晴不禁替那个未曾谋面的郑妩抱屈,又压低声音问:“也不知周琳为什么请了她来,两家不是结仇了吗?”
“谁知道,兴许已经和解了呢?”楚晚不经意地回答,“兴许还是谢姑娘带她来的。”
自从太子势败,二皇子的声望便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附从安国公府的大臣贵族如同过江之鲫。
沐恩伯府也不例外,以前宴客总会请孙月娥和方静,现在则换成安国公谢家的姑娘了。
周琳见楚晴姐妹在窃窃私语,笑着问道:“阿晴最喜欢哪种菊花?”
楚晴并没有特别喜欢的花,倒是近些日子见到一幅菊花图,画得是绿水秋波,便随口回答:“我喜欢白色带着浅绿的,像是瑶台玉凤、绿水秋波都喜欢。”
“本来有三盆绿水秋波,可惜前天那盆大的被大哥搬到悠然居了,还有盆被大哥养的狗糟蹋了,”周琳不无遗憾地说,“那盆开得更好看,有六朵花簇成一丛,跟堆雪似的,阿晴没有眼福。”
楚晴笑着指了面前一盆道:“这盆已是极好了,不虚此行。”
赏过菊花,大家移步到怡园。
丫鬟们已经沏了新茶,厅堂还准备了现成的纸墨。
周琳笑道:“菊花可不是白看的,你们个个能诗会画,都得留点墨宝才行,否则中午不给吃饭。”说罢有丫鬟顺次而入,手里各捧一盆菊花摆在靠墙的长案上。
周琳道:“咱们有七人,共端了八盆花进来,每人选一种,不能重复,好了,先选先得。”
谢家两位姑娘脸上便露出几分得色,“周姑娘真是雅人,我等只好献丑了。”
话虽如此,却并不上前选花,可见心中已是笃定。
她们既已应允,其他人少不得附和,魏明珠第一个选了墨菊,笑呵呵地说:“我觉得这个最好画,我占先了。”
其余众人也各自选定。
唯独楚晴苦着脸道:“阿琳若不给我饭吃,那我少不得去高夫人面前诉苦,求她给我做主。”
正合了先前高夫人的话。
周琳又气又笑,作势拧她脸颊,“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让我娘替你撑腰。我今儿要不好好压服你,以后还不知你怎么在我娘面前编排我呢。”
两人好一阵子闹,等消停下来别人已画好了。
楚晴打眼一瞧,果然谢氏姐妹画作更为出色些,其次是郑媚,楚晚跟魏明珠不相伯仲都是很平常的画作,但比起自己来却又强了些。
楚晴甘认下风笑道:“我确实画不出,只能描描花样子,不如我抄录几句诗吧?”说罢,提笔蘸墨,写下“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的字样。
周琳仔细端详一番道:“字写得还不错,就饶你这次。”
几人将画摆在一起品评一番,公认谢家姐妹乃当中翘楚,周琳慷慨地将她们所画的胭脂点雪和紫凤明珠当成彩头让人搬到外面马车上。
以前她们来沐恩伯府可从来没有这般正经八百地吟诗作画,最多就联几句诗,不过是能者多联几句,不能的少联几句,何曾分出个高下来。
可见二皇子果然得势,连沐恩伯府都得上赶着了。
楚晴与楚晚相视一笑,各自捧了一杯茶怡然自得地品着。
怡园中的事情丝毫不漏地进了周成瑾的耳朵,周成瑾懒洋洋地躺在悠然居的贵妇榻上,看着高几上开得极盛的绿水秋波吩咐寻欢,“把这花抬到卫国公府的马车上,就说送给四少爷的,恭祝他秋闱顺利。”
寻欢与作乐应一声,合力将定窑的灰绿色花盆抬了出去。
这边姑娘们画完了画又议论起胭脂香粉来,周琳抽个空子对楚晴道:“本应该把那盆绿水秋波送给你,可就只一盆了,明年等花匠插了枝再送你,我让人把瑶台玉凤搬出去了,你别嫌弃,也别笑话我,我也是没法子。”
楚晴见她如此,岂有不明白的,低声道:“送给我也是糟蹋,我不会养花。”
周琳笑道:“菊花不难养,你问问府上的花匠就知道,反正别干着涝着就成,要实在没养活,等明年我再送你几盆。”
两人说一会体己话,便有丫鬟笑着过来禀报,“两位姑娘,厨房里说午饭已经备齐了,问摆在这里还是绿静居?”
周琳道:“还是按原来商定的,摆在绿静居。”
丫鬟领命而去,周琳对楚晴解释道,“我这里太窄巴,不如绿静居正对着星湖开阔,可能她们见那边没人怕改了主意,才过来问这一趟。”
说罢,招呼了各位姑娘一同过去。
行至星湖,谢依苹问道:“你们湖里没有荷花?”
周琳笑答:“有,不过枝叶都枯萎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