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欣瑜等不到那时候!我也不会答应让欣瑜做填房的!”刘氏铁青着脸,“哦,到现在你还想着这心思,高莺雅,我说你窝不窝囊?”
高氏被刘氏呛得吱唔:“我……不是窝囊……不窝囊,办法我又不是没有,只是我不想把事情做绝!”
“你是不想得罪你们家老祖宗吧?”刘氏斜睨她一眼,哧笑道,“当家主母我可没见过你这样当的,连自己儿子的亲事都管不了?”
“行行行,别说了,别说了!”高氏被激得心烦,“你先回去吧,只管坐等我的好消息便是!”
刘氏得了高氏这句话,点点头:“这回可说好了,到时别再给我意外!”
“知道了!”高氏起身,拉着刘氏的手,一直把她送上马车。
刘氏一进马车,立即换了一张脸,焦急不已地对车夫命道:“快回府,快回府去!”
马车一直将她载到潘欣瑜所在的院落门口,刘氏一下马车就直奔正房里间,对丫环道:“快把热粥端来!快点——”
丫环们赶紧手忙脚乱端粥的端粥,拿凳的拿凳。
刘氏一脸忧心地冲到潘欣瑜的床前:“欣瑜,你快起来吃点东西,娘这才从卫国侯府里回来,高大奶奶已经答应了,你就放心吧,别再折磨你自己折磨娘了啊!快起来喝点粥!”
刘氏说着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床上一脸腊黄的潘欣瑜闻此,干裂的双唇咧开一条窄缝:“真的?高大奶奶答应了?”
“嗯!”刘氏不住点头,“说是让我们只管在家等她好消息!你快点把身子养回来!要不然叫尧哥儿看到,岂不笑话你?”
潘欣瑜微弱地点点头,挣扎着坐起身:“粥呢?”
即刻就有丫环把粥呈上,刘氏接过碗,一口一口喂进潘欣瑜的嘴里。
一碗粥下去,潘欣瑜气力有些恢复,重新躺回床上。
刘氏长叹一口气:“瑜儿,娘再没见过比你还傻的姑娘了!与王家的亲事,能结成就结成,结不成就结不成,你何苦拿性命来玩笑!”
潘欣瑜双眼盯着帐顶,没有回应。
刘氏抹了把眼角的泪:“尧哥儿是不错,可江宁城里不错的儿郎多着去了,你何苦在他身上赔上所有?你绝食,不就是绝给爹娘看的么?你就认准爹娘舍不得你!”
潘欣瑜眼角渗泪,却还是不语。
“侯老夫人杵在那,高大奶奶这回虽应下我,但不知她能不能兑现!若还不能兑现……”
“这辈子……我非尧哥哥不嫁!”潘欣瑜终于开口了,可一开口,就让刘氏出一身冷汗。
“你这丫头……哎!”刘氏本想骂她几句,可看她衰弱不堪的样子,又心疼得紧,最后只得暗自抹泪。
“我绝食的事不要传出去!”潘欣瑜微声道。
刘氏点点头:“不传出去,你就得赶紧好起来,不然,你老不露面,人家总会怀疑的,昨日杜耀晨还说要来找你玩的!”
“是!”潘欣瑜应道。
“一盏茶后,我再喂你一碗,你身子太虚,荤腻的东西一时半会儿吃不得,等过个一两天再大补一下!”
“嗯!”潘欣瑜始终目视帐顶,脑子里也不知游弋着什么。
当她在诗会上打压苏贝计败之后,她就有着极不祥的预感,随后的十多天里,江宁城就流传着苏贝的美名,似乎对于她匠女的出身没有人在意或渲染。
最近,刘氏在她面前提及毕氏左右把苏贝带在身侧,而高氏那边又迟迟没有动作,她急了,她恐慌了,可她没有办法,除了求到她的父母,没有别的办法。
但潘家又不是一般人家,况又是嫁闺女,哪有腆着脸迫男方家里的,所以,不管她怎么求,刘氏就是不答应去趟侯府。
于是,她采取了措施,一连绝食四天,刘氏这才慌了手脚,亲自跑了趟卫国侯府。
卫国侯府内,高氏自刘氏走后,心下也开始盘算。盘了数天,终于有一天,脑中灵光一闪,计上心头。
天气渐入深秋,白日一日短过一日,气温一日低过一日。
高氏想起侯府里有一眼温泉,每年一般会在入冬之后才会启用,今年,她决定提前启用了。
经过几天的打扫布置,九月二十四这一日,温泉室正式投入使用。
此等舒爽之事当然得由侯爷老夫妇最先享用,然后才是世子爷夫妇等一干人。
三日后,高氏在朝晖园里用下午茶,苏苏和苏秀吃完饭便回到香浮院内午休,只有苏贝服侍在毕氏身侧。
“老祖宗,今儿上午温泉室我已经着人彻底打理了一遍,想着晚上不若叫贝儿她们仨也去享用一把,这天气转凉,在屋里泡木桶毕竟不若泡温泉来得畅快!”高氏笑得慈祥,说得诚恳。
“嗯,也好!贝儿,你们苏宅里可有温泉?”毕氏清淡地回应高氏,转而和苏贝闲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