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有什么不好?一手精绝手艺,又有才貌,你做甚还是不满意?”
“有手艺又怎样,还不便宜人家!”
“便宜什么人家?侯府根本不知道你这些,人家也不指望你这些!你眼下要做的就是好好调整心态,准备好当侯府的媳妇!现在想来,太伯祖和太伯母将我们接过去住那么久,还是很有用处的,省得到时候嫁过去摸不清状况!”苏苏语重心长。
“就因为我摸清了状况,所以才更不愿去!人家进门,夫爱婆疼的,我这还没进门,就把丈夫、公婆得罪尽了,将来还有什么盼头?”
苏苏这话明明说得可怜,可苏贝听来就是有些可笑,遂禁不住轻笑一声:“就算大奶奶不器重你,就算王洛尧不爱惜你,你那么大本事,还会没有盼头吗?”
苏苏自苏贝手中拿回簪子,重新做起活来:“对于我来说,到了那里,再大的盼头也会慢慢给盼没了!”
“你不比我和苏秀,你自主惯了,完全不用依附他们家生活,只要你自己过得开心,只要你凡事不要过分,想必侯府也不会难为你的!”苏贝从旁慰藉道。
苏苏闻此,目光突的一闪,转眸看向苏苏,郑重地点了点头。
苏贝不知道苏苏为何突然睛眸一亮,许是被自己刚才一席话说通了也不定!
王洛尧等人走了没几日,平江府高家来人到了苏家庄,因为事前王业秋曾同苏恒卫提过此事,还自当了媒人,所以,高昊阳父子过来,苏家没什么意外。
苏齐盛和田氏夫妇俩很是高兴,觉得苏秀能嫁到平江知府家里,甚觉光荣,倍感有面,个中缘由只有苏氏三姐妹知晓。
半个多月后,苏羽陵大婚,苏宅好不一番热闹,婚房在翡翠园邻隔的绿松园。
见到杜晚秋,苏苏就感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杜晚秋和苏羽陵一样。在家都排行老大,行事端重。为人忠厚。
小夫妻两个很是投缘,新婚燕尔。次年二月,杜晚秋即有了身孕。
全家人又一阵高兴,苏贝和苏秀为了让杜晚秋早些融入苏家,平时都会陪她一处,自她有了身孕,成氏不让她做事,三人更是整日腻在一块,苏贝和杜晚秋一道做针线,而苏苏就在旁边爱倒腾她的首饰。
“四妹。我听陵哥说你的手艺其实比他的还好,还说多半是因为娘当年怀你的时候爹做了不少胎教的缘故,所以让我白天没事就多和你在一处,晚上他再接着教!”杜晚秋一边说,一边掩嘴轻笑。
“是吗?看来大哥对这个孩子还寄了大期望呢!”苏贝转转指骨上的顶针,笑道。
苏苏应承道:“只要大嫂乐意,我天天在你旁边做这些,一边做再一边教你肚子里的孩子!”
“那敢情好!”杜晚秋笑得更欢。
二月底,成氏就开始张罗给苏贝订亲的事。苏苏嫁得那么远,她是真心不想苏贝也嫁得远,遂只在九合县一带寻罗。
因为都知道王洛尧参加三月的春闱,是以三月一到。苏贝兄妹几个就时常提及此事,惟苏苏不以为然。
每年放榜时间都固定在三月二十五,这一日。杜耀楠、潘欣文、袁尽欢拥着王洛尧和裴玉权两人挤到黄榜前。
榜首赫然列着王洛尧的名字,虽然几人之前早有准备王洛尧会中榜。但当亲眼看到王洛尧高居榜首时,仍是大吃一惊。
“先别管我的。再找找你们自己的!”王洛尧似乎对这个名次反应淡然,负着手对几人道。
“切——”杜、潘、袁三人心里有数,纷纷摇头,只有裴玉权仍是踮脚继续往榜上名单上瞅着。
“哈——我中了!我中了——”裴玉权一下子蹦起来,人群中有艳羡的,有鼓舞的,有道贺的。
另三人见裴玉权中了,不由重新挤回榜前,上下扫视,结果齐齐摇着头退回来。
杜耀楠拍拍裴玉权的肩头:“你小子,苦没白吃啊!”
“玉权,好样的啊!”潘欣文有点后悔,“早知你这水平都能中,我就该多费些功夫的!”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裴玉权听后,哭笑不得。
“又不是就这一次机会,明年、后年、大后年,机会多着是,你们回去好好准备准备便是!”王洛尧面容清淡,完全不像是中了榜首的样子。
“你说的简单,做的也简单,轻轻松松拿了会元,玉权费了老劲才得了四十九名,这个啊,还是要靠天赋!”袁尽欢不无感慨。
“既然玉权费了老劲能中榜,你们也费费老劲不就得了!行了,我做东,好好放松放松去!”王洛尧揽住袁尽欢的肩膀,领着几人找了间酒楼,一醉方休。
次日起,王洛尧和裴玉权就开始准备数日后的殿试,其余三人陪着出谋划策。
往年有实例,就算会试中选甚至高中会元,但并不意味着殿试成绩也一样好,有时甚至相差甚远。
所以,王洛尧并没有因为获会元而自骄。
十日后,殿试正式开始,凌晨时分,中榜考生就候到了讲武殿外,各人按照中榜名次顺序的倒序挨个进殿。
裴玉权进殿之前就紧张得浑身冒汗,出来时,两股都打抖。
王洛尧见了,低声取笑:“至于吗你,又不是进去受刑!”
裴玉权牙齿还在打颤:“不信一会儿你试试!应得不好,小心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