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侯爷夫妇相中自己,也是看中自己的这一点?
设想即此,苏苏不禁无语,尔后面作惊讶:“咱们府里也有田庄吗?”
“这是自然,咱们家还不止一处田庄!”王洛怡看了一眼身侧的吕明馨,不无傲娇地应道。
听她左一句“咱们府”右一句“咱们家”的,似乎没把自己当嫁出去的闺女,苏苏继续惊问道:“是不是田庄里还有高大的山丘?”
闻此,王洛怡嘴角隐隐带着讥笑:“田庄是田庄,是留着种田的,何来山丘,有也只是小座的土丘,哪有什么高大山丘,若都是那些,怎么能有收成?”
“小土丘?大姐刚不是说田庄里有种茶树的么?小土丘能种什么茶树,大姐切莫诓人!”苏苏斜睨一眼王洛怡,亦是笑道,不过她嘴角没有浮现讥诮之色。
此话一出,王洛怡也怔住了。
苏苏看她神色呆愣,遂问向吕明馨:“大嫂你说是也不是?”
吕明馨亦出身书香,平时难得出门,自然也不知道种茶的门道,这时见苏苏语气肯定,不敢轻易应是或不是,只胡乱似是而非地点了一下头,便低头饮茶。
苏苏不想冷场,点到即止,目光转到吕明馨的身上,吕明馨面容精致,双唇微丰,瞧着不像刻薄之人,头上盘着的发髻不高不低,左边一柄金簪,簪首雕着两只鲤鱼,右边还插有一对金步摇,只是摇叶略显粗糙,一片一片质地纯金,但看着笨拙,不够精细,在她举手投足间,头上的步摇却缺乏一股灵动朝气。
“大嫂,可否借你头上步摇一用?”苏苏放下茶盏,对吕明馨道,同时对艾芙使了个眼色。
吕明馨有些懵然,回道:“弟妹讨我头上步摇作何?”
“你先给我其中一根,即刻便还!”苏苏自艾扶手中接过盛有她惯用器具的木盒,对吕明馨温言。
吕明馨虽心下纳闷,却不好不给,遂请赵凤玲拔下一根步摇来,艾芙接过,送至苏苏手中。
王洛怡、吕明馨、赵凤玲皆不知苏苏下面要做什么,先是面面相觑,然后见苏苏自盒中取出一把錾刀,不由好奇地看过去。
苏苏却是气定神闲,左手托着摇叶,右手攥着錾刀,抬首冲吕明馨轻轻一笑,尔后便低头下刀。
吕明馨惊奇不已,瞪起双眼。
王洛怡也大概知道苏苏意欲何为了,立马收回视线,兀自喝起茶来,喝了两口,想到苏苏的话,再看盏中茶叶润泽泛香,又恨恨放下茶盏,继续看向苏苏。
片时功夫,吕明馨的步摇便大变身,原本棱形的金质摇叶此时已是镂空的花瓣状,一片连一片,煞是好看,轻薄的叶片甚至无风都在舞动,十分精巧。
苏苏让艾芙将步摇递回吕明馨手中,吕明馨一向爱美又爱富贵,平日的首饰非金即翠,尽管晓得鎏金银饰更加漂亮多彩,可她又嫌不够贵重,所以平时所带的都是些呆板单调的金制首饰。
此时乍见被苏苏巧手改制的步摇后,诧然惊喜:“妹妹竟是如此巧手!”
说着,已是示意赵凤玲将步摇插进髻中,然后又将头上另一根步摇也取了下来,递给艾芙时,瞄见王洛怡似乎脸色不好看,想缩回手时,步摇已被艾芙接走。
苏苏这次下手更快,不一会儿功夫同样款式的步摇落成,最后还不忘让艾芙将刻镂下来的金碎子打包好交给吕明馨:“这些碎金子拿回去还可以再熔!”
吕明馨这回顾着王洛怡的面子没有表现得太兴奋,只对苏苏道了声谢。
待这一段插曲揭过,王洛怡旧事重提,指着吕明馨:“弟妹,你该向你嫂子学一学,每日都婆母那晨昏定省,略尽孝道,像这样一连数日连个人影都不见,不是叫人笑话!若你只是苏家妹妹,这些话我是不会说的,现在你是我弟妹,我为着你好,才这么不落好地实话劝你!”
苏苏听在耳里,暗下却是思忖:我现在老老实实呆在园子里,你们就跑过来找事,若我送到跟前去,还不知怎么折腾我呢!
“大嫂,你每日要去老祖宗那定省吗?”苏苏没有正面回应王洛怡的话。
吕明馨摇摇头,据实道:“那倒没有,只每日给婆母问安!”
苏苏点点头,有些为难:“哦,那我们情况还不一样,老祖宗吩咐下来,要我日日去她那里,如此檀园就不必再跑了!大姐说的也是,要不我去老祖宗那里说一声,就说以后每日改去檀园给婆母问安得了,她那里就不再跑了,省得惹婆母不高兴!”
王洛怡见苏苏当着吕明馨搬出老祖宗,又说这样极具挑拨意味的话,老祖宗听了,定以为娘是故意跟她老人家争风,所以这种话怎么也不该让苏苏去说。
“你别去老祖宗那里乱说话,既然老祖宗允你这么做,你可以这么做,但是你要是有心,也该常往婆母那里走动走动,晨昏定省的事,暂且照旧,待过些日子再行定夺!”王洛怡没好气地道。
几个回合过下来,她一点没落着好,心里窝火得狠,这回算是真正领教了苏苏的厉害,以前当真小瞧了她,只当她不爱言语是好拿捏的主儿,如今看来,平常的招数对她根本起不了作用。
临走前,王洛怡觑个空,让赵凤玲晚间去她那里一趟。
赵凤玲忙不迭答应。
送走王洛怡和吕明馨,苏苏心情不坏,仰脸对叶氏自嘲道:“乳娘,我今儿是不是又惹到人了?”
叶氏无奈摇头,叹道:“也不能怪小姐,这些人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