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汇珍楼彻底做大,等到她的实力足够抵御任何变故,到了那时,她将不会再委曲求全,实在不行,大家好聚好散,总之,她是不赴高氏、杨氏这些人的后尘的,她的肚量实在有限,或许她自己也老早知道自己这副小肚鸡肠,所以,当初死活就想赖在苏家庄,盼着同肖蒙在庄里过着简单而清闲的生活。
如果明日万郎中过来,当真号出赵凤玲有了喜脉,那她这里……最起码她是不会按照潘欣瑜的说法,一碗虎狼药堕了赵凤玲腹中孩子,那好歹也是卫国侯府的后代,就算看在祖母、太公、太婆的份上,她也下不了那样的毒手。
最多,她会与王洛尧划清界限、谈妥条件。她替他保护孩子,而他则须替她当好挡箭盾牌,保她性命无忧。
想毕,苏苏像是有了主意一样,心神不再胡乱游荡,坐回案前,开始在白玉镯内嵌金丝。
过程很顺利,中途没有出现意外,一柄金镶玉镯成功出炉,苏苏小心拿绢面包裹起。再拿盒子装起。小心收好。然后即窝到隔间内,将夜明珠拿出一小颗,继续制她的明珠簪。
雨持续了一整夜,翌日雨仍是没有停的意思。虽然不大。但却十分影响出行做事。
上午何妈妈不会过来。苏苏因而睡了个懒觉,待她起来时,叶氏过来悄声问道:“今儿个少爷休沐。万郎中还要去请吗?”
苏苏听此,彻底清醒,想了想,道:“去吧,早点落实也早好!就算他已经知晓,让万郎中号号脉总不坏!”
叶氏闻言,搓着手,苦着脸:“小姐,若真是怀上了,您该不会就这么放手让她生下来吧?”
苏苏瞧见艾芙也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浑不在意地一声轻笑,自她手中抽出外衫搭到自己的肩上:“难不成你们想害了那孩子不成?”
“谈不上害,小姐,这是大户人家暗下里心照不宣的规矩啊!”叶氏劝道。
“这事我自有论断,你先去请万郎中来吧,趁着少爷在或许更好!”苏苏套上外衫,坐到梳妆台前,示意艾芙梳发。
艾芙皱了眉,与叶氏对视一眼,叶氏叹口气,退出里屋,撑了把伞,到前院找万郎中去。
片时后,万郎中撑把伞,提了个药箱出现在素园,叶氏直接将他引到书房侧的耳房前,将要敲开赵凤玲的房门,王洛尧自书房内走出,站到屋檐下,看到万郎中,瞥了一眼叶氏,又瞥了一眼赵凤玲的房门,心下奇怪为何叶氏会替赵凤玲叫郎中,一大早她才给自己备的早食,遂负起手问向叶氏:“凤玲生病了?”
叶氏瞧不出来王洛尧面上一副不明白的神情是真的还是在装,但说实话总是保险的,便实话道:“少奶奶让老婢请来万郎中给凤玲姑娘号号脉!”
“号什么脉?一早上她不是还好好的?”王洛尧眉头蹙起,心头疑惑愈深。
叶氏看他这样子,像是不知道的样子,难道将手上活计推辞掉是赵凤玲自己的意思?难道只有她自己知道身孕的事?
这么一想,她心头浮起一丝希望,要是少爷知道的话,说不定不会同意让这个孩子生下,可转瞬她又将这个想法否定,虎毒不食子,哪个男子会这般狠心,况这还是他头一个孩子,说不定就是个儿子?
王洛尧觑见叶氏面上一径纠结却不回话,不由轻咳一声。
还是万郎中瞧出他的不耐,将伞抬高一此,躬颈对王洛尧如实回道:“听说凤玲姑娘许是有了身孕,少奶奶唤我来给她号个脉!”
闻言,王洛尧“咳”地一下给真咳出声来,跟着双眼一睁:“身孕?”
他这一下子算是反应过来了,脸色豁地就拉下来,对万郎中摆摆手:“你先回吧,不用号了!”
万郎中迟疑了一下,但见王洛尧脸色不大好看,少不得脚底一转,快速奔了素园。
叶氏怔在原地,不知道王洛尧撵走万郎中是个什么意思,这时赵凤玲听到门口的动静,启门:“少爷?叶妈妈?你们怎么杵这里了?这下雨天的!”
“没事,你合上门吧!”命完赵凤玲,王洛尧即对叶氏道,“你,跟我进来!”
说着,先行跨进书房门槛,叶氏不敢怠慢,收了伞,在门槛前跺跺脚上的泥水,便连忙跟进。
王洛尧立在屋央,扭过头,两道利眼看向叶氏,半眯双眼:“是少奶奶让你去请的万郎中?”
听到王洛尧的语气不善,叶氏不敢抬头,不知道如果回答是的话,会不会让他牵怒小姐,就把昨日潘欣瑜的话说出来,将小姐撇清:“少奶奶原是不知的,是昨个潘小姐提……提醒,少奶奶这才想起,怕误了凤玲姑娘,是以,找来万郎中瞧瞧,若是真有的话,平时也好照应一些!”
听此,王洛尧非但没有敛起身上的冷焰,反而越加厉害,他咬着后牙槽:“本少爷真是没想到,你们少奶奶竟是这般识大体,这般懂分寸。”
这话一出,叶氏再听不出来个中所以,她算是白混这些年了,少爷明显说的是反话,他在生气,他在为小姐的行为感到生气。
“你回去替我问少奶奶一句:她既这般识大体,在她眼中,本少爷是不是就该是个不懂分寸,枉顾原则的人?”王洛尧恨恨地一甩袖,坐到书案后面,兀自调息。
叶氏再不敢逗留,大步回到正房,将刚才的事还有王洛尧的话转述给苏苏。
苏苏听到王洛尧让叶氏传来的话,心里一时五味杂陈,背后身子,嘟了嘟嘴,扬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