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苏苏所说,微香湖那次几乎可以肯定是出自潘欣瑜之手了,想到潘欣文曾经屡次搓合她妹与他。应该是知道他妹妹的心思吧!
王洛尧沉叹一声,事情越发棘手了。
苏苏看他面现为难,挑挑眉,冷哧道:“既然让你这么为难,那我只能带着这熏炉去报官了!”
“你要去哪报官?”王洛尧一听她这话,面色登时一紧。
苏苏看他明显紧张起来,以为他在替潘欣瑜紧张,一颗心沉到底:“县衙报不了,不是还有江宁府衙么,我不信报不成官了!”
“你忘了江宁府的知府是谁了么?”王洛尧微一摇头,冷声问。
听此,苏苏一愣,她倒忘了江宁府知府是潘欣瑜的亲祖父,自己去状告他的嫡孙女,想想都觉可笑。
但是身为一府知府,他敢公然循私吗?
王洛尧看着苏苏的侧颜,猜出她心中所想,语道:“就算他大公无私接了你的状子,受下这桩案子,你一样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
闻此,苏苏不服气:“为何?”
王洛尧朝她又近了一步,正面看向她:“你以为单凭一架熏炉,就能认定潘欣瑜的罪行么?”
“这熏炉是她亲手送我的,当时一众丫环可都是亲眼看着的!板上钉钉的事,她怎好赖得?”苏苏下巴微扬,口吻自信。
王洛尧轻笑一声,走到案前,拿起熏炉,里面察看一遍,扭脸问道:“那你如何证明里面这层毒蜡是出自她之手,是在她送你之前就已经涂在上面了?而不是在她送给你之后,你自己抑或他人所涂?”
闻此,苏苏蓦地一愣,嘀咕道:“这是何意?我怎么会毒害我自己?”
可是一句话嘀咕完,她即意会王洛尧的话中之意,是啊,她是不会毒害她自己,但目下她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既没身亡,又没有中毒迹象,既使苏白误食中毒,她仍是没法确定熏炉上的毒就是潘欣瑜所涂。
精明的潘欣瑜还能借此反咬一口,告她污蔑之罪。
苏苏脊背一凉,潘欣瑜这一招真够决的,毫不破绽,真让人难以置信,这样的手段会是出自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之手。
苏苏这么一想,登时整个人都冷凝下来,有这样的潘欣瑜呆在潘府里,就算潘欣文有那个本事将苏贝娶回去,可她这里又怎么能放心任他娶呢?
潘欣瑜如此怨恨她,恨不得立即置她于死地,怎好能保证其能善待苏贝?
抬眸看向王洛尧,心头不由浮起一阵烦躁,苏苏忍不住就想把潘欣瑜对她的嫉恨转嫁到他头上,都是因为他,潘欣瑜才对她这般,定是他没有及时撇清,才致使潘欣瑜对他一往情深,深到极点,便无所不用其极了。
愤懑地冲他翻了个白眼,她很没好气地问道:“那依你之意,这事又该如何处置?难不成还和上次一样,当作一个无头案,继续任她逍遥法外?继续任她随时准备将我置之死地?”
王洛尧瞥到苏苏冲他翻的那个白眼,脸色再次耷了下来,最近因为建行宫的事,已让他忙得脚不沾地,再加上猛火油的线索中断,让他大感头痛,这会儿听及黄目胶竟是潘欣瑜所弄,他已心头纷乱,然苏苏非但丝毫不理解他,还连讥带讽地质问他,一丝温柔都不给。
这大半年来,她对他可曾尽过半点妻子的义务,可曾对他表示过半点的关心,可曾为他考虑过哪怕半点苦衷?
刚才一听她说及熏炉内被涂了层黄目胶时,若不是苏白通性,苏苏定然难逃噩运,想想,他心里直是心揪不已,后怕不已,只是看到苏苏以这样的面目对他,他心口又觉堵得慌。
于是,他朝她逼近一步,一眨不眨地盯住她的双眸:“你这话是何意?你觉得我会放任她继续加害于是么?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当年,我不过是说了一句气话,你便记恨我三年,是打算一直这么记恨下去吗?进府大半年来,你有给我倒过一杯水,有给我制过一件衣服,还是有给我一个笑脸?”
没错,他可以在外面叱咤风云,可是回到府里,就得面对她一张冷面,以前,他觉得他可以忍,只要能看到她倒也算知足,想着,迟早有一天能将她的心捂热,然事实是,每每以为就要柳暗花明的时候,总会碰到这个那个的高山峻岭横亘到他们二人之间。
“呵!”苏苏不知道王洛尧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段话,反将了她一军,明明是她来找他算潘欣瑜的账,如何他反过来质问起她来了?
又在转移注意力,预备再放潘欣瑜一马么?
是因为她是潘家的人,还是因为她是潘欣文的嫡亲妹妹?还是……因为他根本就对她舍之不得?
他与潘欣文那么交好,王洛歌与潘欣瑜自幼同伴,要说他跟潘欣瑜之间什么都没有还真是一件让人很难相信的事,如果他洁身自好,潘欣瑜一早就知难而退了,何苦花一样的年纪,非得吊死在他这颗树上?
再想到高氏对潘欣瑜那么看中,恨不得将她弄进府取而代之,苏苏越发觉得她是被无辜夹在中间,左右不讨好,进而招来潘欣瑜还有高氏的挤兑、为难,甚至只差些为此丢了性命。
他竟是有理了!
“现在你来怨我这怨我那,怎么不想想当初到苏家庄逼亲的时候,我是怎么把丑话说在前头的?”
“逼亲?”王洛尧放下手中的熏炉,欺到苏苏跟前,倏然间,鼻下就有冷香萦绕,他屏住气,冷声道,“老祖宗好一番苦心,到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