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讨几个字实在有些亏,可她有言再先,后悔也没用,而且这会儿她还不敢多耽搁,既然她说要赐字,定是在开口前便已想好的,若是考虑太久的话,皇帝必然起疑不乐了。
就在她这么一思一念间,主意拟定,遂而她的眼睛跟着一亮,甚至连头都因为激动抬起来,看向高宗皇帝:“臣女请皇上赐臣女三个字!”
“哦?哪三个字?”高宗皇帝看着苏苏熠熠生辉的双眸。再次好奇。
“汇珍斋!”苏苏声音清脆悦耳,重复道,“汇珍斋!”
“汇珍斋?”高宗皇帝问着已是起身。对身侧宫人一个示意,宫人迅即前去拿笔墨。
另一边的王洛尧听到苏苏说出这三个字时,整张脸肃然,一双眼睛似要在苏苏的背后盯出一个洞来,身旁的周允炎见他神情如此,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而王洛尧专心于苏苏身上。周允炎嘴边的笑,他并没有注意到。
“嗯!”苏苏垂眸。仔细磕了一下头,“求皇上成全!”
“呵呵!”皇帝两声低笑,“你平身,这个小要求。朕自然是要成全的!除此,你可还有别的想法?”
除了苏贝的终身大事,还有汇珍楼,这会儿她的心里确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了。
“臣女得皇上如此抬爱,已是荣幸之至!”苏苏站起身来,躬身应道。
听到“汇珍斋”三个字,王元案和毕氏只觉得有些耳熟,却是一时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过,但对于苏苏能够识大体没有贪得无厌地提出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要求来。他们夫妇二人甚是欣慰,对苏苏越发高看。
而苏恒卫那里,他在听到苏苏吐出一个“赐”字时。已是猜出她是准备为苏贝向皇上求赐婚,心下不由一紧,无奈惟好咳出声来以示提醒,好在苏苏聪慧,及时会意他的咳声,适时地刹住话。改由向皇上请求“赐字”。
不一会儿,宫人即在另一张桌上铺好纸。摆好笔,研好墨,然后来请,高宗皇帝缓步踱过去,苏苏等人一道跟过去。
高宗皇帝看得出来兴致不错,全程面色红润,神情温蔼,写字时亦十分开阔大气。
苏苏看着硕大的漆墨三字,并右下角皇上盖上的御笔之宝,突然间,她就特别想得瑟。
要说无心插柳柳成阴也好,说阴错阳差也好,总之不经意间,她为汇珍楼的未来找到了一条可以长远的出路。
之前,她一直为汇珍楼没有稳当的靠山感到不安心,便是那些明珠簪,她也不敢拿到里面公开售卖,怕引来不法之徒的垂涎。
可若是将皇上这三个御笔大字挂到门牌上,顿时,汇珍楼便提了身价,不管是黑道白道,皆会对汇珍楼另眼相看,想打任何主意都得考虑到皇上的这亲笔三字而必须三思而后行,不敢肆意妄为了!
王洛尧抿着唇,斜眼觑见苏苏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便背过身不再看她,只是一双薄唇分明抿得更紧。
周允炎佯装没看出他面上的不悦,以其他话题岔开了:“明日,父皇打算去趟栖凤寺!”
王洛尧点头应道:“嗯,寺里一早就准备好了!下午我会再去查看一下!”
周允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言语。
高宗皇帝对苏苏的厚爱有目共睹,尤其是潘焘,他依稀自皇帝的眼中瞅出一抹类似溺爱的色彩。
如今,他才意识到苏家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以及王苏两家联姻的潜在意图。
苏恒卫瞄了一眼潘焘,然后缓步朝他走去。
苏苏所猜没错,早在来江宁前,成氏就把苏贝与潘欣文的事告知苏恒卫,虽然他并不如何看好,但碍于成氏一片苦心,且苏贝那孩子的确该值得嫁个真心爱护她的人。
经过这两日,若潘焘是个识趣的,他这会儿去找他谈两个孩子的亲事,理该顺理成章。
苏苏得到高宗皇帝的亲笔御赐,喜滋滋地拿回素园,亲自挑了匠人来裱框,再找人来临摹,另做四个相同的牌匾,准备待皇帝离开江宁后即挂到汇珍楼去,以后统一改名“汇珍斋”了。
自此日至老皇帝离开江宁的半个多月里,苏苏经常会被皇帝亲自传唤到曦园,或者随队出行,尽管并非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苏苏的名头在江宁城却大不同于往日。
三月二十二这一日,皇帝离开江宁,前往平江府。
而苏恒卫在侯府呆了大半月,也在皇帝离开后次日回苏家庄,临行前,苏苏前往送行。
苏恒卫遣开从人,问向苏苏:“那汇珍楼是你所开,还是肖蒙?”
他一早知道肖蒙时常回苏家庄购进首饰,每次数额都不小,这一次来江宁,他有心着人调查了一下,发现肖蒙真是主持一个叫汇珍楼的珠宝铺,而苏苏不日前则向皇上讨了“汇珍斋”御笔亲赐,这其中关联不难想象。
只是肖蒙什么来历,他是晓得,凭他的实力,开不起这么大的铺子,苏苏想来多有掺合,却不知她是怎么个掺和法。
苏苏一听苏恒卫这么开门见山,晓得他定是查过来龙去脉了,想一口推脱的话怕是推不过去,只得尽量装作无辜的口气应付道:“机缘巧合,恰好碰到汇珍楼原先的主人售铺面,我就和肖大哥联手将铺面盘了下来!原不以为会有怎么样个进展,不想一年过来,情势大好!”
苏恒卫抬眸觑了两眼苏苏,苏苏的聪慧他一早就见识过,如今想来不由更加可惜,若她是个儿郎,现在苏家则后继有人了!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