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急得跺脚:“你到底说还是不说,你不说,我就自己跑回去看看!”
“你——”王洛尧好些日子没见她耍性子了,突然应对,竟一时语塞,须臾后才反应过来,于是温下声音,“好,你先听我说,若是听完之后,你还是执意跟我去,那我便带你一道!”
“好,那你说!”苏苏吸了吸鼻子,眼巴巴地盯着他的双唇。
“你是知道达烨的!”
“又是达烨?他干什么了?”苏苏一听及达烨的名字,瞬间情绪就失控。
王洛尧轻叹,但席参往返的时间差不多到了,他加快语速:“没错,这次又是他!之前我一直觉得他行止古怪,担心他暗中搞什么勾当。遂派了人手悄下里跟踪他,他倒也没有发现!数月前,我听下属报说,达烨在徽州的一处无名山坳里建了个小寨,他偶尔会去那里过个天把!因为寨中所集人数不甚多,且他又无甚实际动作,我便让人继续看守……直到刚才,我的人赶来说,达烨领了一千余骑出了寨子,却是往徽州纵深处进发!他觉得奇怪。直到他们踏上一条熟悉的山路。他才意识到不妙,遂赶紧跑回来汇报!”
“他们是往九合山了?”苏苏控制住发颤的嗓音,通往九合山的确有一条唯一的道路,那条路是苏家庄出的钱所修。不通别地。只通九合山。王洛尧的人之所以这么肯定达烨领着人是前往苏家庄就是依据这个了。
“九成是如此了!”王洛尧把情况说了,脸上渐渐爬上凝重之色。
苏苏一把抓上王洛尧的衣袖:“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我与他有点什么瓜葛,但他何至于此?领了那么多人去苏家庄做什么?明摆着是去破坏!”
说到此处。她不得不担忧起来:“他行动突然,毫无征兆,再者庄里一向与他没有过交集,如此没头没尾的袭击,庄里一定会被他弄得措手不及!”
“你先不要急,你们苏家庄这么些年下来平安无事,自有其一套与世隔绝的办法,只是你不知道罢了!”王洛尧抚上她的双肩,“就算倘真没有的话,不是还有我么?”
“但是达烨起码是昨夜进发的,你的人一来一回耗了一个白日的时间,即便你现在追去,也追不上啊!还有,他有一千多人,你呢,你只身前往吗?要以你江宁府尹的身份震慑住他吗?”他的安慰,苏苏非但未听进去,反而愈发紧张,“如果他先到达,他定然抢占最佳地形,你们对九合山一带不熟,还不如带上我,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们带带路!”
“好!那你随我上马!”王洛尧瞥见偏墙处落下的一道黑影,然后对苏苏点点头,随即将她前襟立起遮了半张脸,再抱她上马。
苏苏没想到他会应得这么爽快,到了马背上还兀自惊魂未定:“不要同家里说一声么?”
“门口的人都看着呢,知道你同我一处,有人找来,他们自会讲明的!”王洛尧策马扬鞭,跟在席参的马后。
苏苏咽了口唾沫,心跳不已,扭头看了看王洛尧的神情,不由双手抓紧缰绳,脖子往衣襟里再缩了缩,一双眼睛则注视前方。
直到行下老远,她才又一次问出心里疑惑:“你说达烨为什么要把主意打向苏家庄?”
一路上她能想到的最可能的答案便是:钱财!
一定是她在江宁这边的行迹暴露苏家庄的财富,达烨此举是为了劫财而去的!他那样的人,打劫财物习惯了的,一旦手上紧了,行此招数也不意外。
闻言,王洛尧低头觑了一眼苏苏紧蹙的双眉,猜到她心里所想,不禁摇摇头,叹道:“你别胡思乱想,他这一举实际是针对我而来!”
“针对你?”苏苏一头雾水,越发糊涂,“针对你的话,跑苏家庄做什么?”
“我现在还理不清楚他这么做的真正原因!但他抢在我前往京都这个节骨眼儿上行事,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为了拖住我才这么做!”王洛尧说这话时,眼睛半眯起,不知是被三月chū_yè里微寒的冷风吹的,还是因为联想到京都的危急局势。
假如他推测没错的话,达烨必然与京都的某股势力扯有关系,或者是某股与京都有关的势力,总之,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虽然先高宗已经做了不少布署,防止各类篡位的可能,但一开始继位的毕竟是直值壮年的先皇太子,先皇太子本身就是很有作为的人,有了先高宗的支持,短时间内坐稳皇位是易如反掌的。
只是如今的局面比之他即位那会儿分明是严峻多了,一来很多先高宗留下的老臣还未及取得信任;二来继任的二皇子尚且年幼,很可能惹来旁人非议,将先祖遗训拿出来,反对由二皇子继位;三来先高宗不止先皇太子一个儿子,另有几个或比先皇太子年长或比其年幼的儿子,当初就很难担保他们是真心拥护,此际新帝突然驾崩,不得不说给了他们一个暴露野心的机会!
而苏苏在听到他这话时,颇是惊惧,她不是个痴傻妇人,王洛尧这简单一句话所引出的信息让她倍觉害怕,也让她倍回感动。相对于苏家庄,京都的局势分明更重一筹,他能丢下前往京都的行程,先去解围苏家庄,分明是把她和家人的安危放在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上。
“若达烨真是为了拖住你,你这么一耽搁,会不会误了大事!”苏苏不无隐忧,要是王洛尧因此]触了二皇子的怒意,后果一样不堪设想。
“你先不管那么多!你只须相信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