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苏知她这是临时起的意,有心捉弄她一下,遂私下一声冷哼,走近金氏,下巴微微上抬,仰头想了想,即道:“缺的嘛,还真是有——”
“四妹——”苏苏的话还没有说完,听到门口对话的苏贝从院子里跑出来,启口阻止,待到了跟前,她一把拉住苏苏的手,然后对金氏客气道,“麻烦您回去和大奶奶说一下,劳她还惦记着我们,只是香浮院里什么都有,缺不着我们!”
“姐——”苏苏眼看自己的计划泡汤,赶忙插嘴,可苏贝不住用力捏她的手,她不想拂了姐姐的面子,只好作罢,不再为难金氏。
这时,香月也从院子里出来:“金妈,您怎么过来了?”
金氏应话之前,扫了一眼苏苏,心里暗忖:这个苏苏小姐真是中看不中用,没有眼色!但凡是个有眼色的,也该把持一些,怎么能当真的提什么要求呢!倒是她姐姐苏贝瞧着有几分心机!
“哦,香月姑娘来啦!我这是得了大奶奶的吩咐,过来瞧瞧三位小姐可有什么需要!”金氏两手握在腹前,勾着脖子,对香月道。
香月刚才已经听到苏贝的回复,金氏的话她就没有再接招,而是邀她进屋坐去。
金氏摆摆手:“你们要真没什么缺头,我这还得赶紧去给大奶奶回话呢!”
“那……您就忙您的吧!我们也不拖您进院子了!”香月原也只是客套话。
金氏再次摆手,转头快步走开。
苏苏盯着金氏的背影,直到她拐进弯道再看不见,方才扭头悄声质问苏贝:“姐,你知不知道这个金妈根本不是为了来询问我们缺不缺东西的?”
苏贝侧头看了一眼香月,香月在苏苏凑近苏贝的耳根时,已经很识趣地靠远了。
“我怎么不知?”苏贝回头,挨近苏苏,低声回道。
“你既然知晓,为何不让我说下去?”苏苏愤愤不平,“这侯府真是诡异,巴巴地把我们接过来,却一人一个心思!”
苏贝垂头想了想,拉近苏苏,贴上她的耳朵:“四妹,此趟我们过来侯府,缘由怕是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来之前,爹娘许是知道隐情,只是没有告知我们!不管究竟怎么一回事,在没弄清其间玄机之前,咱们最好还是低调行事!不要落人话柄!”
正是如此,苏苏心里亦是这么琢磨,想到前几日去朝晖园喝晚茶,只一个男眷王洛尧在屋中,多半他也是被太伯母叫过去的。
再又想到,去年秋天,在九合山偶遇王洛尧一行时,依稀间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听话音,他们好像专程跑到九合山是为着相看人来着,因为与自己发生一场争执,兴致全无,遂中途回头,临行还丢下一句“山野村妇,不看也罢”!
她印象极其深刻,长这么大,还没被人那番污辱过!
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但在没有肯定之前,这种事还是先掖着为好!
苏苏微一颔首,顿了顿,转脸问赂苏贝,目光则定在她的脸上:“姐,你有想过将来会离开苏家庄么?”
闻言,苏贝登时脸上一热,她自然听明白苏苏的话外之音,可瞅见苏苏面上镇定,脸色不由黯然,叹声应道:“我们女儿家总归是要嫁人的,你看大伯家的青姐、荣姐,二伯家的晴姐,不都一个一个嫁出苏家庄了!”
“是啊!”苏苏跟着一叹,但她的目光一直没有从苏贝脸上移,“姐,你私下是怎么想的?”
苏贝扭过脸,斜觑苏苏一眼,再扭回去,没好气地道:“什么怎么想?你也不知羞!”
“姐——”苏苏整个人贴上苏贝的半边肩膀,娇声缠道,“你与我说说嘛!”
“儿女亲事,从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人儿女,我能怎么想!”苏贝抬眸,见苏秀正朝这里走来,遂加快语速,一句话打发了苏苏。
听此,苏苏眨了眨眼睛,她也发现走近的苏秀,于是不再纠缠这个话题。
“门口的是什么人?”苏秀刚才虽然听到动静,却没有同苏贝上前探看,这会儿见她们二人进院子,便迎过来问道。
“大奶奶身边侍候的一个妈妈!”苏贝状似轻淡地回道。
苏秀点点头,转脸对苏苏,语气隐隐有些兴奋的意味:“妹妹,明日是你生辰,咱们怎么过?”
经她这一提,苏贝也想起明日二月初八,苏苏的生辰。
苏苏倒是不以为然:“平日咱们怎么过就怎么过,又不是在苏家庄,待明年生辰时再说吧!”
苏秀撇撇嘴:“好吧!”
三人原以为明天会过得风平浪静,而这也是她们所希望的,岂知下午就开始风云突变。
因为毕氏病情痊愈,三姐妹重新到朝晖园里用饭,午饭过后,毕氏当着众人就问起苏苏有关生辰的事。
“苏儿,平日在家,你爹娘都怎么给你过生辰的?”毕氏和颜悦色,笑容慈祥。
可是,苏苏还是被她说出来的话惊得一时语塞。
看到她这副模样,坐在秦氏身侧的王业茵展颜一笑,出言安抚道:“你太伯母也没别的意思,就想着明天给你摆个生辰宴,简单庆祝一下!”
生辰宴?在侯府?
苏苏咽了口唾沫,转脸觑了一眼苏贝,苏贝也是吃一惊,然后顺理成章地朝王洛歌看去。
王洛歌就知道她们姐妹会找她算账,所以自毕氏话音一落,她就盯向苏苏姐妹俩,当苏贝朝她看去时,她就一径摇头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