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深以为然。
王洛怡提醒道:“娘,您不是一直中意潘知府嫡孙女潘欣瑜么?我瞧那丫头也不错,您下午亲自去趟杜府或裴府,当面给两位夫人递贴子去,然后再找几个平日喜好溜须拍马的妇人家,简单交待几句!”
高氏蹙眉不解:“我看中欣瑜,那该亲自去潘府送贴子,为何去杜……”不过话一出口,她便领会王洛怡的话中之意,遂笑着应一声好。
母女二人合计妥当,窃窃私语着一路回到檀园。
晚间,毕氏着人送了几套新衣到香浮院,苏氏三姐妹聚在堂厅里,一边相看衣服,一边谈论明天的事情。
“四妹,你挑哪一件?”苏贝把几件款式相同只是主色调不一样的衣裳大概看了一遍,然后问正低头把玩一根样式极其复杂的花簪。
听闻,苏苏抬起头来,瞥了一眼桌上摆开的衣物,淡淡道:“随便哪一件!你们先挑,剩下我再挑一件就是!”
见此,苏贝摇摇头:“算了,还是我作主替你挑一件吧!就这件淡紫色的吧,你皮子亮,拿得住这颜色!”
“嗯!”苏苏盯着手上的花簪低应一声。
苏贝暗叹一声,将紫色裳服递给艾芙,自己则挑了一套葱心色的上衣和下裳。
苏秀将一套鹅黄色的衣裳交给贴身丫环云屏,然后有些没底地对苏贝道:“三姐,你说,明日太伯母都会请些什么人来?”
闻言,苏贝面泛难色,蹙眉应道:“以侯府在江宁城的地位,明日受请的怕都是江宁城有头有脸的家眷吧!明日,咱们还得小心应付,不要输了苏家庄的脸面才好!”
苏秀也是这么想:“是啊!咱们面生,少不了会引来话题!”
“嗯!正是!”苏贝点点头,接着转头对苏苏叮嘱,“四妹,明个你就别再心不在焉的,到时多留点儿心!”
“嗯!”苏苏一手在簪上摩挲,一边答应。
苏秀看她一心扑在簪花上的模样,心里不禁冷笑,暗翻一个白眼,便领着云屏和云夕先回自己的屋去。
苏贝素知苏苏的脾性,不再多罗嗦,也离了堂厅回歇榻处。
徒留苏苏还有叶氏、艾芙、艾蓉,一并香月几个在厅里。
苏苏自傍晚得到手中这枚花簪,便被勾了心神,只因这花簪顶端的圈饰实在新颖,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铜钱大小的底座上竟雕着一幅内容极是丰富的风景画。
出水波纹的一方小池塘,水边伏着一只小龟,立着一只仙鹤,池畔有一假山,山石边有一丛竹,一只卧鹿在竹之左,一只回首顾盼的鹿立在竹之右。竹的上万一株松,松叶松果之间还歇着一对鸟儿,周环是灵芝、桃花与莲花,一景一物都显逼真生动,可见琢出此物的匠人工艺之精湛细巧。
以往,她也制过类似风景画的簪首,不过却从不曾尝试过如此复杂纷繁的样式,于是,越看越觉技痒,等看够了才趿着鞋子脚步匆匆地回到西套间,拿出细银丝,照着手中现成的簪样开始盘圈。
这一盘就是几个时辰,直到天快亮时才结束,其间任艾芙、艾蓉、叶氏如何相劝,她就是不愿放手,非要完工后再上床睡觉。
然到了天亮时,她又起不来了,开始撒闹:“艾芙,你就说我身体不适,早饭就不过去用了!一会儿,我随便吃些糕点就好!”
艾芙就知道苏苏一早上会来这招,若在别处,她也就照着办了,可这在侯府里头,今儿她又小寿星,怎么能睡贪懒呢!要依着她的话,随便这么往上报过去,相信很快就有郎中进香浮院来了。
“小姐,别闹了,快起来罢!您也不想想,上次老太太受风寒,你们都到门口了,她都没让你们挨进,怕过病气给你们!如果得知你身体不适,您说她老人家会怎么做?”
此话一落,苏苏赶忙揭被、更衣、趿鞋,半睁着眼睛问:“昨天太伯母送来的新衣裳呢?”
“呶,在这!”艾蓉捧了衣裳过来,“昨晚让您先试一下,您说什么也不愿试,也不知衣裳合身不合身!”
“大一点,小一点,没所谓,快给我更上是正经!”苏苏渐渐清醒,倦意已不似刚刚那么重。
艾芙抿唇偷笑,见她睡眼惺忪,又觉心疼,暗叹一口气,给苏苏把新衣裳穿好。
“老太太眼光真好,未经量体裁衣,这衣服竟也能这么合身!”艾蓉站远了一阵打量,“啧啧,四小姐,平日看您穿得素净惯了,突然套上这么华丽的衣裳,都快认不出来了!”
苏苏朝铜镜中瞥了一眼,斜眼睨向艾蓉,啐道:“这么多年可不是白养你了,只换了身衣裳,你便不认得我咯!”
艾蓉掩嘴而笑,接道:“是美得过了头,婢子不敢认了!”
苏苏再次看进镜里,摸了摸脸,不觉脸皮隐隐有些发热:这衣裳确实衬得自己太出挑了些!今日本就是自己作主角,穿成这样怕是不妥,可时间无多,也顾不得这些了。
“姐姐真是,她就不能好好替我挑一件!”苏苏呢喃着埋怨一句。
艾芙将这话听在耳,简直哭笑不得,少不了要替苏贝抱起屈来:“敢情三小姐还成坏人了?”
苏苏噘噘嘴,不理会,转而催促道:“动作麻利点,赶紧洗潄梳洗,一会东芹准要来催了!”
艾芙姐妹俩听了这话忙加快速度,一切打理好后,便扶着苏苏去正厅。
苏贝和苏秀果然已经在厅里守着了,看到苏苏一身装扮,苏贝惊叹不已,而苏秀毕竟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