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心而论,梁茶香很喜欢这个书房,那浓浓的墨香,总能让她那浮躁的心灵得到安慰。
梁茶香坐到书桌前,一边注意着门外的动静,一边迅速又小心地,在各个抽屉里翻找起来。
一个没有,两个没有……,最后只剩下书桌最下层的哪一个抽屉。
梁茶香蹲下身拉了一下那个抽屉,居然拉不动,上了锁吗?她定晴一看并无,这怎么回事?梁茶香又试着拉了一下,还是拉不动。
怎么回事?
梁茶香仔细地检查起那个抽屉,终于让她发现,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根细细的铜插销,横插在缝隙里。
怪不得怎么拉都拉不开这个抽屉,这个插销做的很隐秘,乍一看上去,这个抽屉和其他抽屉,没什么两样,如果梁茶香,不是动手翻找东西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
插销做得如此隐秘,想来里面有十分重要的东西,又不想惹人注意。
梁茶香轻轻的拔开那只插销,拉开抽屉,果然,那份计划书,就静悄悄地躺在抽屉里。
梁茶香里心中一喜,却没有动手去拿那份计划书,因为有一样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只方方正正黑丝绒布袋。
这种袋子梁茶香见过,上海好多照相馆都有这种袋子,有的是大红色的,也有的像这种黑色。
令梁茶香想不通的是,这种普普通通的袋子,为什么会放在这个抽屉里,按说这个抽屉既然上了插销,里面应该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可梁茶香打开之后,除了那份计划书,就只有这么一个黑色布袋子。
这个黑色丝绒布袋,应该有些年头了,并且布袋口子上的绒毛掉了好些,应该是它的主人,经常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观看或把玩而磨掉的。
里面的东西对萧镇来说一定很重要!
梁茶香不假思索的拿起,那个黑色的丝绒布袋。
居然还用手帕又包了一层。
雪白的手帕有些泛黄,估计这手帕也是有年头了。
忽然,梁茶香的手抖了一下,心咚咚地狂跳起来,手中的东西差点,就掉到了地上。
在那个手帕的一角,赫然绣着一朵紫红色的山茶花,同她第一次遇见萧镇时,那件衣服上的一模一样!
梁茶香咽了一下口水,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很快,似乎要从胸膛里跳了出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只想看看手帕里包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手帕打了开来,居然是一只镜框,一只倒扣着的镜框。
梁茶香翻开镜框,再一次被惊住,框中人巧笑兮倩,长长的睫毛如一把蒲扇,双眸中透着对未来的期许,幸福在嘴角绽放。
这样美好的女子,见一次就很难令人忘记!
而相框中这个,令人难以忘记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昔日梁筱悠的丫鬟,如今梁茶香的养母——秋墨。
☆、第一百六十四章 彻骨寒冷
为什么会这样?
梁茶香头脑嗡嗡,一片空白,心中如巨浪拍岸,一时忘记了反应,呆呆的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清晰的脚步声,梁茶香这才醒悟过来,慌忙收起东西,原封不动的放回原处,并插好插销,一个箭步躺到旁边的醉翁椅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忽然发现自己,质疑起了她的阿妈。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害怕,努力的想要把这个可怕的念头,驱赶出自己的脑海。
可越是驱赶,这个可怕的念头,越是像一条滑溜溜的小蛇,直往她的脑子里钻,盘踞了她整个脑海……
秋墨说萧镇是她的仇人,不仅杀了梁家父女,更是一把火,连房子都烧了个干净,可是为什么萧镇,却珍藏着秋墨年轻时的照片?
并且萧镇似乎非常重视这张照片,那丝绒的布袋,磨得掉了许多绒毛,而那镜框依旧如新,就连镜框的玻璃,都擦得锃光瓦亮。
从前秋墨与萧镇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又有怎样的恩怨?
一时间,梁茶香又想到了萧镇,萧镇口中最爱栀子花的妻子,萧清扬口中最爱野玫瑰的母亲,见到栀子花就发飙的秋墨,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她脑中盘旋撕扯,还有萧镇口中所谓妻子的生辰,竟然与秋末是同一天……
梁茶香只觉得浑身发冷,脸色苍白,到底是谁欺骗了她?他们所说的到底哪个是真的?秋墨会欺骗她吗?萧镇真的杀了她的母亲和外公吗?自己真的是梁筱悠的女儿吗?
梁茶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惶恐、迷茫和孤独,感觉自己只身行走在一座荒岛,周围是茫茫一片白雾,看不清来路,亦看不到前路。
萧清扬进来,就看到这样的梁茶香,孤独、迷茫、又无助。
萧清扬心中一痛,梁茶香总是在他面前,表现的积极、乐观、开朗又进取,这样的梁茶香,他是第二次看到,第一次,他把手中的桑葚给了她,只希望她能够重新快乐起来,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还要……,这种感觉他说不出来,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堵的难受。
萧清扬呼了一口气,蹲下身来,温柔的揉揉梁茶香的头,将她冰凉的小手紧紧包裹在自己温暖的掌中。
“怎么啦?”他眼中的关切、担忧无以躲藏,也不想躲藏。
感受着萧清扬手心传来的温暖,梁茶香像一个,迷失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莹莹水气遮住了她的眼眸,吸吸鼻子,瓮声瓮气声道,“没什么事,只是做了一个恶梦”。
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