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一个眼色,火霜立时打住。
火霜嘻嘻一笑,岔开话题:“公主,我找到梁宗卿了,他做了赵国的臣子。”
赵熹扭头,看着身后的赵然,梁宗卿他还未来得及拉拢,倒是有次瞧见赵然与梁宗卿来往,此人定是赵然的人。
赵然笑:“太子皇兄,梁宗卿可是天下第一大才子,他与晋国早就反目,就连他的妻子也被晋国所弃,硬是过继给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做女儿。臣弟就给他谋了个翰林院侍读学士的缺,父皇就喜欢有才华的人。”
凤九心下一沉:梁宗卿兜转一圈,还是会与赵熹有所交集,这许是无法避免的命运。
火霜叽叽喳喳地道:“公主,可真是太奇怪!前些日子,冯芙摔了一跤,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就失忆了,这个女人真是可恶,三翻两次地装失忆,以前对梁宗卿不假颜色,而今虽然冷淡,不说话则罢,一开口那嘴儿甜得像喝了蜂蜜,还说服梁宗卿入臣为官,那嘴儿能说出几大箩筐的大道理来,说得梁宗卿不听都不行……”
凤九轻声道:“是么?”声音很低,却足够几人听得明白。
现在的冯芙,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灵魂,命中注定,她还是要与梁宗卿重续夫妻前缘。
冯芙在现代就是一个女白领,事业有成,又是策划部主管,这谈判、劝人可都是有一大把经验的。这样有主见、有头脑的女子方才配得上梁宗卿吧。
凤九主仆三人往香客院移去,赵熹兄弟俩停下了脚步,赵熹的神色里带着责备。
赵然揖手,“改日得空,臣弟将梁宗卿引荐给皇兄。”
赵熹冷声道:“梁宗卿做做学问不错,旁的本事,本王可没瞧出来,若比文丞相、章治,可差太多了。既然他是你相交在前,我若再抢来,岂不是说本王连这度人之量都没有。”
不稀罕!
不就是一个文士墨客,他赵熹要多少不成。
火霜还缠着凤九絮絮念叨:“两日前,这女人居然与梁宗卿说,她给他生儿育女,好好过日子,他们过好日子,我怎么办?我喜欢他那么久。”
凤九盯着火霜,火霜心下一颤,忘了继续说下去。
凤九勾唇苦笑,一双漂亮的凤眸淡如春水,悠若浮云,当她在望着你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下来,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再多的话语,在火霜看到她的眼时,脑海时一片空白,没有忧,没有喜,就只是苍茫茫如白雪的世界,苍白、脆薄。
“霜儿,你这样装着喜欢梁宗卿,是不是很累?”
火霜脱口大呼:“你知道了?”
凤九轻叹一声,“一切都只是误会。霜儿,不必再装喜欢他,就算你解开他的记忆封印,他依旧会选择与冯芙在一起。冯芙才是与他有三世姻缘的妻子。”
三世姻缘,三世都是都夫妻,这样的缘分是累世修来的。
不是她可以破坏,就算是破坏,就如十世阎罗所言,有朝一日他们一旦重逢,还是会了结前缘,而唯有做三世夫妻才是了结的法子,这其间是不能被打断的。
火霜不好意思。她可以不装了,为何突然心里空落落的,她喜欢梁宗卿,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凤九问:“梁家获罪了?”
火霜摆头,“郑国公梁宗勤出面打点,郑国夫人沈氏请了硕王夫妇求情,梁武业一家与梁宗卿皆降为平民,收没家业。梁武业的两个儿子因在神勇军任武将,此次战死沙场,梁家还有些祖田祖屋,梁武业已辞去梁氏族长一职,回新建的祖田祖屋居住。梁宗卿走了荣王的门子谋到了翰林院官职,过几日将与此次有功将士同往赵都。”
梁家二房败了!
梁武业虽还有一个体弱的庶子,亦有梁宗均留下的儿女,能在这乱世中保住性命也属不易,好在梁家有份家业,虽不能大富大贵,但保住一家的生活还不难。
凤九从衣袖里取出五万两赵国钱庄的银票,道:“你转交给梁宗卿罢!他原是未名宗弟子,曾是未名宗的谋士,五万两遣散银钱,是他当收的。”
火霜接过银票,“谢公主。”
凤九淡然道:“你别再留在他身边,他是一个有魅力的男子,再留下去,真情假义间,只怕你要付出真情。”
她已经付出真情!以前只是嘴上说说,可就在刚才,在凤九说让她离开时,她不舍,她满脑子都是梁宗卿的脸,是他深情看着冯芙时的神情,那样的痴迷、温柔。火霜自认见过的男子不少,可让她心动的,却唯有一个梁宗卿。
她曾自信满满地来,自认不会对梁宗卿动心。
然而,她陷进去了。
*
火霜忘了自己是如何从报国寺出来,如何去的梁氏祖屋,又是怎样站在了梁宗卿家的二进小宅前。
梁府没了,还有梁家的祖屋祖田维持生计。
“义母,大姐姐坏透了,你瞧她把我的脸都弄成猴屁股,非说赵都的贵女都这样打扮。”
稚嫩的童音的主人是梁书晴,此刻正蹙着一双眉头,委屈巴巴地看着冯芙。
冯芙哭笑不得,前世时,她遭遇了丈夫的背叛,怆惶跑路时出了车祸丧命当场。
穿越而来,却多了一个重情重义,发愿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丈夫,而且她还发现自己捡了个宝,因为丈夫不仅长得俊朗,还是天下第一的大才子,更是历经三朝的名士。
冯芙穿来没几日,弄明白怎么回事,对这三个义女倒是疼爱有加,毕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