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川问道:“不知精灵界放归哪处界门之内?”
木荣指着早前虚空的那扇门,用自己的血为引,启开界门,里面空空荡荡,“师妹这些日子清自打理的,又取了仙液温养,精灵界原就在此处,里面有亿万精灵。”
帝川道:“西极地养精灵界亦有三百余年,凡间亦是若干万年,而此星球还诞育出一个小精灵大陆,那一个,我就留下了。”
凤九望向木荣。
木荣无语。
凤九勾唇苦笑:“还请西天王将精灵界送往界内。”
帝川应声,将精灵大陆送往界门内,只一眼,木荣与凤九的面容大变。
木荣道:“西天王,这可不好开玩笑,我们东极地精灵界可比这个大出五倍不止!”
明明还回来的是小精灵界,却非说还的是大精灵界。
凤九一直在冷眼旁观,这样的帝川也有私心,这样的他才是真实的吧?
帝川心下微沉,“西极地可有不少从此界飞升的仙人,细细算来,没有一千,三百多年八百亦是有的,对他们来说,大精灵界才是他们的故乡。”
阿九道:“还请西天王将他们一并送归东极地,他们原是我境飞升的仙人。”她顿了一下,“西天王,打个很小的比方,我家养的鸡,跑到你家下了一个蛋,这鸡还是我家的,这蛋是不是得归我家?”
鸡是她家养的,喂的粮食也是她家的,下蛋的时候虽然跑到邻家下了,但鸡与蛋都应该还回来,至少不能还了蛋,却抢了人家的鸡说是自家。
木荣想笑,有这样比喻的,但道理还是没错。心中暗暗庆幸:师妹终于走出了帝川的阴影,阿九看着帝川依然没了昔日情怀。
帝川蹙着眉头。
阿九一脸纯真无辜状,“相传下界,曾有高洁之士,邻家的枣树很大,有半边伸到他家的院子里,枣红而邻家不收,他就小心地将枣子拾起、晒干,最后装到袋子里送往邻家,道:‘这是你家的枣子落到我家院里,现送还你家。’下界凡人尚如此,西天王是不是也当有如此情操。”
忽悠人不花钱,也不用花什么表情。总之一句话,精灵界是他们的,精灵界飞升的仙人也是他们的,精灵界产生的一切好处,就像鸡下的蛋,也该归他们。
木荣不愿太过,帝川虽失去做太子的资格,可他父亲是天帝,就凭这,也得给几分薄面。揖手道:“请西天王归还我们原来的精灵界,这个小的,我们愿送给西天王宫。”
帝川面露难色,道:“我可以还回来,但是……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木荣道:“西天王说来听听。”
“我想入东极地冥界。”
阿九脱口而出:“不行!”
过去了,再没有将来。
她不愿与帝川再有任何的交集。
帝川入冥界做什么?
木荣正容,似在思忖,但其间的原因,他还是猜到了,却故意道:“是想换冥界刻有字的三生石?”
“那个……我想去瞧瞧火雅,她是不是在东极地冥界轮回?”
阿九心里狠狠地道:就算火雅那般,就算他被欺骗、利用,在他心里,到底爱的还是火雅吧?
她笑!
木荣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请西天王送还精灵界,这件事好商量,但必须在我东极地仙人的同行下方可进去,否则……”他不会应。
“我应了。”他要进人家掌理的地盘,谁知道他干什么,派仙人同行也是情理之中。
木荣对外头大声唤道:“来戎髑嘞忌舷汕肜础!
青霞上仙,是前任天后留给九音的女仙,三十岁左右模样,其实已不知活了多少年头,视天后如同女儿,更视九音如孙女,女儿暴体,魂飞魄散;孙女为情所困,轮回万世,灰飞烟灭。
木荣让青霞上仙带帝川去冥界,说没有用意,恐怕阿九都不相信。
帝川取出仙器,托出了精灵界真正的星魂,没错,这星魂其实是一处虚影,是精灵界的灵魂,掌住了星魂,就掌住了精灵界。
青霞上仙一见是帝川,那本无表情的脸,越发冷硬如霜,冰冰地道:“西天王,请罢!”
木荣开启冥界之门,二人一跃,落在了地府。
这里的地府,与帝川见过的东极地、西极地冥界地府都不同,像一个井然有序的世界,只不过这里没有白天,只是都像朦朦胧胧的夜色。
过奈何桥,能听见一首凄美、哀怨的歌声:
“我是一个仙界的仙,
万世轮回,万世孤独
繁华红尘中,可有人瞧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可有人懂晓我的苦
我一个仙界的仙
万世等待,万世凄苦
六道轮回中,是谁种下相思蛊
茫茫人海里,是谁饮下爱的毒
百盏忘魂汤,忘不掉你的容颜
千里忘川河,洗不掉对你的思念
能不能再为你吹一支《逍遥曲》
只为爱上你时,那一次回眸
你听,你听,仙曲渺渺,
欢喜悲愁终化作虚无
能不能再为你吹一支《逍遥曲》
只为爱上你时,那一次回眸
你听,你听,仙曲渺渺
爱与不爱都化成虚无。”
这首曲子,他记得,是《逍遥曲》里最哀伤、缠绵的那段,而这歌词,却令人心疼难耐。(仿《白狐》词写的,各种无力中,本来另写了一个,怎么看着都不顺眼,还不是如这段,就先用了,请谅解!)
前方不远处,在铁索桥的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