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秋默默的消化了这一个消息,是了,当时她醒来,因为惊讶姨娘在,一时间没有想到千光和千水。除了她们两个,在当时那个情况有谁会救她呢。
“她们没有大问题吧?需要用到的药材,家里有的就拿去用,没有的拿银子出去买。”
千栆应下,跪坐在旁边给主子把脉道,轻声询问:“小姐可有哪里不适?已经昏睡两天了,还是有些高热。”
“两天?”沈金秋有些惊讶,抬手摸着自己的额头道:“感觉全身乏力,头疼,胸口有点闷。”
千栆一一记下,伸手在沈银秋的眼前晃晃。
“嗯?怎么了?”
“小姐你看得见了?”千栆细心,发现主子的瞳孔会随着她的动作转动,试探着道。
沈银秋浅笑一声,“醒来之后发现能看见,但所有东西都很模糊,唯有颜色深才清晰一些,比如你身上这套鹅黄色的衣裳。”
“太好了,等会我便让刘大去叫万白大夫过来诊治。”她虽然略通药理,能治小病辩药物,可沈银秋之前的那等重伤,她是不懂得医治的。
即便知道自家小姐的眼睛有起色,千栆也还是很镇定。只有语气透露出那点喜悦。
沈银秋没有意见,她却不知道她在将军府昏迷的时候已经被万白看诊过一次了。
没了千光千云,琉落院的人手短缺,外面的刘大刘二不可能进来主子的闺房,便努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眼巴巴的等着主子痊愈。
千栆端着他们熬好的粥进来,自己先尝了尝味道,她是怕刘大那种糙汉子熬的粥不能入口,惊喜的是,这粥色香味俱全,软糯香甜,很不错。
沈银秋饿了那么久,闻见那清香的味道,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千栆侍候着她喝完一碗粥,刚要喂药,沈银秋看着那一勺黑乎乎的汤汁,立刻拒绝,“你扶我起来吧,我自己喝,你这一勺一勺的喂,简直是凌迟我的味觉。”
千栆失笑,照主子说的去做。
沈银秋端起药碗,屏住呼吸,努力把药五口做三口的喝光光。千栆早有准备端来温水给她漱口,一番下来,沈银秋靠着床头总算是缓过来了。
她面色苍白,闭了闭眼睛,问道:“府中最近两天有什么情况吗?”
千栆琢磨了一下才说道:“刘姨娘因为擅自接您回来,老夫人和夫人似乎对她很不喜,罚她去了祠堂。”
“去祠堂作何?”
千栆道:“听说是反省,奴婢没有细心过问。”之前刘姨娘对她家主子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加上她也忙着照看主子,确实对这事不上心,消息还是听刘大说的,
沈银秋挣扎着要起床,被千栆制止道:“小姐,你现在不可下床。”
“你帮我穿衣,我要去问问老夫人我生病了为何不能回自己的府中修养,赖在将军府算什么事?她们无非是想借着我的事,跟将军府拉关系罢了!”
沈银秋很气恼,却被千栆死死拦在床上,千栆心里不会糊涂,她退开半步说道:“小姐急也没用,你握紧拳头试试看,以你现在的身体状态没走到老夫人院子就该晕了,加上她们罚刘姨娘的理由不是这个,而是作为一个妾室跑去将军府,这是在丢丞相府的脸。”
沈银秋默,所以她姨娘为什么要嫁给她爹当妾室!
千栆见主子冷静下来,继续道:“主子不必担心,以刘姨娘的受宠程度,府中的下人不敢做的太过。明日老爷就休沐归来了,在那之前老夫人一定会放刘姨娘出来的。”
沈银秋扯觉得有道理,只是仍旧皱着眉有些不爽。
万白扮作大夫进府给沈银秋诊治,见她这个情况,忍不住笑说:“这场意外也不算白遭罪,阴差阳错的疏通了脑中的淤血,再过几天,淤血散清,你的视力也就恢复如常。这是这段时间的药,以后若是再有眼睛的不适之处,你们可拿着这个玉佩派人去通知东街刘家的药房掌柜。”
沈银秋看不清那玉佩,眼睛还没有完全好,她也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万白又跟千栆说了一通关于沈银秋身子调养方面的事宜,时候不早他站起身准备告辞。
沈银秋望着他的白衣袍,蓦然喊住他道:“白大夫,你师弟的身子可还好?”
万白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这个师弟所指的人是谁,顿时目带三分惊奇的望着沈银秋,毕竟他们都知道,沈银秋都是受他们连累才遭此劫难,虽然是他们救回她,却也还是有所亏欠。
他微微眯眼看着平静的沈银秋,出于私心,他不管沈银秋对他家主子是什么看法,都要杜绝了牵连在一起的这些关系!这也是为了沈小姐好。
万白怅然叹息,片刻才道:“我师弟病入膏肓,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怕……”他没有说下去,意思不明而喻。
沈银秋轻蹙眉头,哦了一声,盯着万白离去的背影,直到房门被重新关上。她才低垂下头,心里涌起淡淡惋惜。
隔日,沈丞相回家,竟然破天荒的踏足沈银秋这个偏僻的院子。自她醒来,沈老太和张氏以及嫡姐庶妹一个都没有来看望过她,充分的向府中下人表明了沈银秋的尴尬地位。
不过嘛,关起门来过自家日子,沈银秋倒落个清静。
高热一退,她的精神好上不少,正吃着外面买来的糕点解馋,忽然听见刘大的禀报差点被糕点呛到。
她立刻让欠千栆收起糕点,自己拿手帕擦了擦嘴角,怕沾到糕点屑,还挥挥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