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赫连千竹这种执意住下还非得挑选最大最舒服的房间住的行为,江牧亭只能叹气再叹气,他怎么会摊上这样一个朋友!
“殿下,可找着您了!”
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赶过来,江牧亭有些疑惑,现在都快接近子时了,半夜三更的还有什么急事。
“发生何事了?”
“陈公公派人来请殿下过去垂阳宫,说是皇上情况不是很好。”
“父皇…”
江牧亭正准备出发,这时房门却被打开了,赫连千竹看上去并没有睡觉。
“怎么了?”
“没什么,你休息吧。”
“我刚听到说皇上病重?情况不好?”
“……”
既然听到了还装模作样地问什么呢!
“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去凑什么热闹?!”
“医毒本一家,真有那什么的话,我或许可以帮上点忙呢!”
江牧亭想了一下觉得他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便带着他一起赶去了垂阳宫,宫门口围了不少宫女太监,一走进大殿便看到皇后妃子皇子之类的似乎都赶来了。
心下一跳,难道父皇的病真的这么严重了么?!
“亭儿来了啊,这位是…”
江牧亭是皇后嫡出的,皇后见到他来了自然高兴,最近几日正是关键时刻,看其他妃子都纷纷将皇子叫过来守着了。
“见过母后,他是儿臣的一位朋友,懂些药理,所以带过来看看。”
“年纪轻轻的怎么能跟太医们相比呢,不要胡来。”
赫连千竹有些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居然敢质疑他的能力,有本事把整个太医院都叫过来比一比呀!
“儿臣明白,儿臣先进去看一下父皇。”
“快去吧。”
江牧亭给赫连千竹使了个眼色,赫连千竹不情不愿地跟上,周围这些人的眼神都满是轻视怀疑,早知道他就不来趟这个浑水了,自寻烦恼!
一走进房间便闻到了浓重的药味,里面还有不少太医太监在,见江牧亭进来后纷纷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父皇情况怎么样?”
“皇上龙体情况比前几日还要糟糕,现在神志已有些不清了。”
江牧亭走到床边看了看,江遂确实昏迷不醒,他喊了几句也没什么反应,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父皇的身体不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一直有心理准备,可真看到他这般虚弱,心里却还是有些难过。
“父皇…能听到儿臣说话么?”
“你想跟他说话么?”
赫连千竹探出脑袋问道,江牧亭看了他一眼。
“你有办法?”
“我有办法让他醒过来,可能清醒多久就不得而知了,他的身体状况太糟糕了。”
“嗯,那你来。”
“有没有银针?”
“刘太医,银针。”
刘太医拿了针灸包上前,但是看到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似乎有些犹豫。
“殿下,这位公子…年纪似乎不大,恐怕…”
“有什么事我担着。”
“可圣上龙体怎会随意胡来!”
“那么你来,你若是有办法让父皇醒过来,我们就站在旁边绝不插手。”
“这…”
刘太医无话可说,旁边其他太医也都低头不语,他只好将针灸包递给赫连千竹,赫连千竹接过后放在床头,掀开江遂的被子,然后收起平日里玩世不恭的表情,认认真真地施针。
太医们都在一旁看着,赫连千竹的施针手法跟一般的大夫不同,走的都是比较危险的穴位,一般人绝不敢轻易尝试。
如果要从医者的角度来讲,倒有几分邪门左道的意味,每一针透着古怪,他们惶恐不安,虽然刚才太子殿下说了出事由他来担着,但若真的出了事,他们这群太医又怎么可能撇清楚关系呢。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就在他们终于忍不住想开口阻止的时候,却见江遂的眼皮动了动。
赫连千竹已经一根根将针收回来了,待拔下最后一根针的时候,江遂慢慢睁开了眼睛。
“父皇。”
江遂看向江牧亭,点了点头。
“你是谁?”
这话是对着赫连千竹问的,江牧亭解释道:
“父皇,他是儿臣的朋友,方才太医都束手无策,是他替父皇针灸的。”
那些太医们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看到赫连千竹真的能将江遂救醒,他们也不得不佩服。
“年纪轻轻却医术了得,不错。”
江遂夸赞道,赫连千竹讪讪一笑,其实关于医术他懂得并不多啊,刚才那套针法对于一般的病人是不能用的,也只有像江遂这样病入膏肓的才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尝试一下。
“其实我也只是懂点皮毛罢了。”
“你若是懂点皮毛,那朕身边这些太医们又该如何自处?!”
一旁的太医纷纷低下头,赫连千竹有些得意地看了他们一眼,让他们刚才质疑他,哼!
“亭儿,既然是你朋友,不妨留在太医院吧。”
“这…”
江牧亭看向赫连千竹,赫连千竹苦了一张脸。
“留在太医院是什么意思?让我当太医?”
“你不愿意?朕可以让整个太医院都归你管,让你当院首。”
太医们纷纷讶异,前太医院院首告老还乡了,现在太医院群龙无首,一个个都盯着这个位子往上冲,现如今竟然轻轻松松就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拿走了。
“我当然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