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灾星,都是你害得我们,还在这儿做好人!”其中一个小孩儿明显是几个孩子的头,他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掐腰,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对着顾木蓉叫道。
“我哪有害你,这狗血可不是我弄的啊。”顾木蓉觉得有趣,轻轻摆手,这锅她可不背。
“就是你!你是个灾星!”小孩儿认准了死理毫不动摇。
“你说是就是啊,你是什么人啊?”顾木蓉好奇的问。
“我是谢语尚!大家都说你是!”小孩儿毫不犹豫报出家门。
“谢语尚啊,想必是言语的语,不知道哪个尚?”顾木蓉软语温言,丝毫也不动怒,话说吃亏的又不是她,怎么也不该她生气。
小孩儿看着她眼珠子转了转:“才不告诉你!”
“刘嬷嬷,带他们去吧。香茗,你也去帮忙。”
“夫人,您身边也不留个人……”香茗略迟疑。
顾木蓉用下巴点点那几个已经哭出来的孩子:“刘嬷嬷一人怕是不行。”
送走了一行人,顾木蓉自己进了大门,往前走了一段,在假山前停下。
“大堂哥看戏可还满意?”
顾木蓉话音刚落,便见一人自假山拐角处走了出来,却是谢言霄。
他看着顾木蓉,目光复杂。
“八弟妹果然不是寻常人。”
顾木蓉摸了摸微乱鬓角,对着这位大方一笑:“承蒙大堂哥盛赞。”
“八弟妹有如此本领,为何南阳顾氏还会遇到那般的事情呢?”谢言霄好奇的问。
顾木蓉收敛笑意,眼光如刀,上下打量谢言霄,半晌方才开口:“为什么,大堂哥不知道,可以回去问让您来试探我的那位。”
谢言霄脸色瞬间严肃,他行事还是急了些,漏了马脚。
“大堂哥不必好奇我怎么知晓的,也不必再费心思试探了,我要是想报仇,没人拦得住,只是现在时机不到罢了。”顾家欠的因果,她会去还,人家欠她的债,她心中也有数。
“不论你想做什么,不要将谢家牵扯进去。”
“您让您那位王妃妹妹消停些,谢家自然无忧,不过话说回来,造反,可是诛九族的,谁连累谁,还真是难说……”最后一句话,顾木蓉说的很轻,她如愿的看着对方脸色变白,一双望向自己的眼眸中透出无限杀机。
“不要随口胡言!”谢言霄只是脸色微微一变,便很快恢复了正常。
“不管如何的真相,弟妹要侍疾去了。”顾木蓉点点头,转身便走,不再与他啰嗦。
谢言霄脸色莫名的看着她的背影半日,方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人太危险了,方才他冒出杀机的瞬间,却硬生生被压制住了,那一刹那连喘息都压抑的很。
第一次,谢言霄有些后悔,他不该这般急切,该慢慢来的,但是只要想到南阳顾家的姑娘嫁给了堂弟,他心中便隐隐的十分不安。
自那日之后,倒是没有人找顾木蓉的晦气,她自己还遗憾的很,那般有趣的经历多来几次,也挺有意思的。
半月之后,老夫人身体方才恢复健朗,谢言酌也向长辈请辞,要带着顾木蓉离开老宅。
谢家儿孙并不都拘在老宅,成年的男子四处游历也是寻常事儿,或是去别处长居,谢家也并无太严苛的规矩,是故谢言酌一说,长辈们便答应了,便是四房就这么一棵根苗,以前不会拘在家中,如今自然也不会。
“谢家这规矩倒是好的很。”顾木蓉坐在马车上,点头赞赏。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谢家的祖先喜爱四方游历,增长见闻。”谢言酌年少时看过许多书,都是谢家祖祖辈辈自不同的地方收集到的,谢种类又多又杂,是他曾经最爱之所。
“你大伯父是不是知晓那件事情?”顾木蓉压低声音,谢家这般人家,不出手则以,一旦出手,定然是要有十分的把握的。
“我也不知。”谢言酌摇头,他和那位大伯父一起话不会说过五句,哪里能知道那般隐秘的事情。
“也不知你怎得得罪他了。”顾木蓉笑着摇头。
“许是因为扶山道长的一句话。”谢言酌猜测道。
“这个,我倒是隐约听到几句耳语,那扶山道长是何许人物?你父母可是得罪过他?”顾木蓉想到自己听过的闲话,那些话虽然入她之耳,但是她从不曾放在心上,若是谢言酌不提,她也早已抛到脑后。
谢言酌支着下巴,想了想,方才开口:“那位扶山道长我从未曾见过,这个话也是从谢言训口中偶然听说的,大概就是当年我尚在母亲府中,那扶山道上为母亲腹中孩儿卜了一卦,说母亲腹中之子乃是来谢家讨债的讨债鬼。”
“在我看来,天下间的孩子不都是讨债的?”顾木蓉反问。
“谁知道呢。”谢言酌笑:“我倒是没觉得自己是来讨债的,倒是觉得自己像是来还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