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爆出一个油花来,谢言酌不由得揉了揉眼睛。
虽然早就被顾木蓉告知能卷轴上的大体内容,但是当那画卷在他眼前缓缓展开的时候,谢言酌还是能够感受到那画卷所带来的震撼。
胡丽娘也见过那画卷的内容,但是因为时间和环境不允许,所以也并未仔细看过,今日这般看着那画卷缓缓舒展,所带来的震撼,无以伦比。
更不用说顾木蓉和周书理,顾木蓉还好,当画卷展开时,周书理已经看呆了去。
那画卷宽不及六尺,完全展开和这书房的长度差不多,也不知用的何种材质的纸,摸起来似纸非纸,似绢非绢,两人拿着却并不觉沉。
画中用炭笔细细的描绘着数种船只,那船只设计的很是奇特,船只的下方和侧方标明了船只的各种设计细节,林林总总的十分的详细。
那些船的样式几人都没有见过,看着也只觉得威风的很。
“这是胡氏造船图。”胡丽娘静静的说着,她的眼睛发着光,这都是胡家的各位先祖累积的经验,因为战乱的缘故,胡家船坊破败了下去,可是只要有这些,早晚都能够复兴起来。
看到最后,画卷果然标着胡氏造船图五个字,字并不大也不显眼,五个字的后面盖着几人的印章。
“那些都是曾经的胡氏族长留下的。”胡丽娘抚摸着一个个印章,那些熟悉而陌生的名字,她在祠堂里都一一的看到过,每年的供奉时刻都会恭恭敬敬的上一炷香。
众人欣赏了那画一会儿,便有小心翼翼的卷了起来,展开放在盒子中间的那个画卷。
那画卷带来的震撼比第一幅还要震惊,那是一副舆图,尺寸和第一幅一样的巨大,在那舆图上,不仅仅描绘这大庸的九郡,当然这图画成时还在前朝,并没有大庸的标记,只是九郡的名字未改,依旧是青州郡,云州郡,西沙郡,广南郡,东溟郡,平州郡,南疆郡,北寒郡和中州郡,便是到了大庸朝九郡的地界也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真正让人震惊的并非这个,而是这舆图以大庸为中心,向外辐射,围绕在大庸周围的海岛,宛如珍珠飘洒海上,再向外还有其他的大陆,标着稀奇古怪的名字,看尺寸大小却不比大庸来的小。
便是大庸的西面也有极为广阔的陆地,那里也有许多的国家。
当然还有许多地方空白一片,却是前人并未达到的地方。
这幅图画名叫胡氏堪舆,上面所描述的,标记的却是胡氏族人到达过的地方。
原来在前朝并未海禁的时候,胡氏族人去过这么些地方,这幅图远比第一幅所带来的更要震撼,在场四人全部都看呆了去。
虽然顾木蓉已经在先祖的传记上见过对外面世界的描述,可是远没有这样一副图更加的直观和震惊,原来外面的世界远比她所能够想象的更加的巨大,而大庸其实是如此的渺小。
她虽然只是站在一边,可是却依旧能够看清全貌,她左眼的书就浮现在眼前,如同复制一般,每一个线条清楚的勾勒,每一个文字丝毫不错的写下,便是胡氏的族长们的印章都刻的一模一样。
她也是今日方才知晓,原来左眼中的那本书还有这样的功能。
只是原来胡丽娘名字旁边的因果已经还剩三四成,如今却一下子又亏欠的更多,变成了七八成。
原来还可以这么算?!
四个人看这张图却是看的最久,心中虽各有震撼与思量,却都只觉得到了今日才发现自己竟都是目光短浅之徒。
果然是知道的越多,越是发现自己不知道的更多。
最后顾木蓉和周书理还是颇为恋恋不舍的将画卷卷上,小心的放进盒中,方才拿起最后一副卷轴。
最后一副,却是胡氏商事图,描绘的是胡氏与那些方外国家的商事来往,胡氏卖出去丝绸,茶叶和陶瓷,带回其他国家的各种产品,每种国家盛产何物,标记的十分的清楚。
可以从中看出,获利极大,传说果真不假,胡氏在前朝必定是富可敌国的家族,只是想想现在,胡丽娘不由悲从中来,家族四分五裂,族人各有盘算,她父亲做为族长英年早逝,她连个兄弟都没有,这一枝注定断了祭祀。
便是家中的妹妹们也各怀心思,竟然联合外人,出卖自家姐妹。
便只是想想,胡丽娘也觉得自己愧对胡氏祖先,他们给后代留下这般宝贵的遗产,她竟然连保住都不能。
其余三人心中也多是叹息,周书理心中想着,难怪有人费如此大的力气去图谋,这样的宝贝,谁又能够不动心呢?!便是自己也做不到心如止水啊。
谢言酌也颇为感慨,看看人家胡氏的祖先,后代成器不成器倒是一说,可留着的这东西却是实实在在的财富。再想想谢家的祖先,果然不能比,想想都气人,谢家除了钱财和势力,竟寻不出这般真正吸引人的东西。
顾木蓉却在想,胡氏有这样的先祖还会没落,果真天道无情,命途多舛呀,想想顾氏,除了给自己留下一身债,什么都要靠自己,唯一有用的却还是先祖留下的修炼书籍,中间的那些顾氏人留给了后代什么呢,这样一想,自己其实还很幸运,起码那修炼的书籍真的很管用,自己不仅不用如胡姑娘一样发愁保不住祖先遗物,还可以帮助许多人。
只有自己有强大的实力,所有的遗留才会变得有价值。
将最后一幅画卷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