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冬也在车上,眼含着笑,眉带着俏,鼻子可爱地皱起,“哈喽,风声声先森……滋味如何?你公司股价会跌不?于小姐会追到公司捏你耳朵不?”
封硝狠狠磨牙,伸手扼住她的下颚,“是不是以为拿到毕业证,我就治不了你?”
遇冬这次不躲不避,勇敢又挑衅地迎上他的目光,“不不不,毕业证不算什么。你如果真要把派出所那莫须有的记录贴给我,以后我找工作也是一大麻烦……”
她还挺懂。封硝幽深地看着眼前唇红齿白的女孩,喉头忽然有些干涩,想到刚才电梯里那一幕缠绵……手上的劲儿松了一下,又紧了一下。
听到她得意地说,“但我猜……你绝对不会那么做……咳咳咳……知道……‘恃宠而娇’是什么,意思吗……咳咳咳……就是,我这样……”
她娇娇地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眸色不断变幻着,心里更加笃定其实他没真想为难她。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但觉喉头一松,整个人仿佛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遇冬咳得老厉害,不停地拍着心脏。
封硝扼她喉咙的手收回去,冷笑,“你还真挺看得起你自己。”每见她拍一次心脏,他的心就颤一下,目光更是幽沉。
遇冬大口喘气,眼睛却不忘盯着他的脸,观察他每一个表情的细节,生怕漏掉一丁点蛛丝马迹。
终究,她没看出个什么名堂来。这家伙还是那么冷酷,不屑一顾。
宾利仍在正常行使,拐弯时遇到一辆大卡车横冲直撞迎面而来。千钧一发,段凉紧急避让。
轮胎摩擦地面的胶味,无比浓烈。紧急刹车的声音,异常尖锐。车子急速打了无数个转之后,冲进绿化带嘎然停稳。
也是在那一瞬间,封硝猝然抓住遇冬的胳膊,将她扯进怀里,用宽大的身体挡在她前面,避免其受到碰撞。
他的大手下意识捂住她心脏的位置……如果换作以前,遇冬一定一巴掌拍飞他的手叫嚣,“你摸哪儿呢摸哪儿呢?”
可是这一刻,九死一生,惊魂未定。她坚信那是一种本能,并且绝对不是平常开玩笑说的“变态”。
封硝的表情正经凝重,好半天没松开。
段凉扭过脸来,“对不起,封先生。”
“你做得很好。”封先生很讲道理,没有怪责。他松手放开遇冬,将脸扭向窗外。
事实上,他们的车避让及时,丝毫未损。后面的车就没这么幸运了,至少有三四辆都受了严重撞击,有的已经被撞变形。
现场一片狼藉,鬼哭狼嚎。
“你怎么样?”封硝见遇冬的脸惨白惨白,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
遇冬吓得不轻,茫然摇摇头又点点头,“还,还好。”
得到这个答案,封硝不再说话,自顾打开车门下车,跟段凉一起去现场救人。
奇怪的是,车里居然还备有医药箱。烈日炎炎下,封硝和段凉把伤者从车里挨个救出来。
遇冬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到他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暖。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竟然不可思议地在这个男人身上,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这是不是很可笑?
他明明恨她,明明欺负她,她却莫名有了安全感。她的眼神一直锁定他高大的身影,看他手法利落地施救,看他沉着镇定地指挥。
又有一幕,令得遇冬深深震惊。她看见他单腿跪在地上,给不认识的人按压胸口,进行人工呼吸……那画风,令她着迷。
遇冬知道封先生有轻微的洁癖。他的衣领和袖口每天都干净得没有一丝污渍,他的指甲也是干净得透明……还有,他的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这足以说明问题。
可就在此刻,他一切都顾不上了。
遇冬一刻都不愿移开视线,继续看他给伤者施救。甚至觉得他其实不像什么鬼总裁,而像个医生。
她终于有点体力了,推开车门,拿着一瓶矿泉水和一包纸巾走过去。
太阳很烈,直射得地面滚烫。
遇冬把矿泉水瓶盖打开,将瓶口递到封硝的嘴边。
他轻微一怔,抬起墨黑的眼睛看她,倏然又低下头去,对着矿泉水瓶咕咚喝一口。
她得了鼓励,把瓶子抬起来一些,让他喝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