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人又聊了些话,宋宜笑看天色不早,正要提出告辞,庭中忽然传来一阵喧嚷,谢依人不由皱眉,扬声道:“什么事这样聒噪?!没看到我这儿正有客么!”
却听外间一把清亮嗓音回道:“世子妇在接待贵客,妾等原不该来打扰。只是这个月的胭脂一直没有采买,妾身那儿的却早已用完了,这可怎么办?”
“闻说娘生前性喜素淡,最不爱涂脂抹粉的。”谢依人闻言眼皮也不抬一下,冷冷道,“是以我想着几位姨娘也不好逾越,是吧?当然若姨娘们执意要打扮,我这会遣人去买了也成。”
“你——!”庭中的姨娘如何听不出来她是存心的?这会自是大怒,只是慢说妻妾之分,场面上她们根本不可能越过嫡妻,单说毅平伯的嫡妻可是太后亲出的鲁国长公主,她们也不敢不敬!
是以愤然片刻,却也拿谢依人没办法,指桑骂槐了一番之后,到底怏怏而去。
“把守门的婆子拖下去,杖责三十,永不再用!”谢依人等她们走了,又吩咐,“叫她们看好了门,居然还让那些东西闹到我跟前?!亏得宋弟妹不是外人,不然传了出去谁不道我无能,自己的院子也由得人想怎么闯就怎么闯?!”
宋宜笑看她都处置完了,才好奇道:“方才那几个姨娘,都是伺候姨父的么?”
“可不是?”提到那几位,谢依人面上闪过一抹厌恶之色,道,“娘已经不在了,爹又是个大方的性.子,倒把这些东西惯得……”
到底是伺候长辈的人,谢依人的教养让她说不出太难听的话,摇了摇头才道,“成天想方设法的占便宜也还罢了,小心思小手段简直没完没了!亏得出阁之前你给我提过醒,不然过门之后没准就要吃亏了!”
“姨父再大方,也不能让她们失了对你这世子妇的敬畏啊!”宋宜笑沉吟道,“下回给太后娘娘请安,我帮你说一说?”
“不必。”谢依人闻言笑着拍了拍她手背以示感激,却道,“不是什么大事,还是不要叫太后娘娘操心了——横竖她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不过是膝下无子,怕老来无靠,所以可着劲儿想攒点东西罢了。若非她们惹了夫君不喜,其实我都懒得跟她们计较!”
宋宜笑想了想,也觉得为几盒胭脂惊动太后不好,这也显得谢依人太小气太没手段了,便颔首道:“若有什么需要,嫂子可别跟我客气!”
之后没坐一会,她也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