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有其他人在,她一句“你听错了”,宋宜笑该如何证明?毕竟韦梦盈说这句话时,周围除了两人的下人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下人们肯定是各向其主——时世首重孝道,宋宜笑作为女儿,在这场争执中天然就已经输了!
其次,衡山王太妃是衡山王的亲娘,韦梦盈的婆婆,尚且功亏一篑输给了继媳,撇下偌大王府满堂子孙,撒手而去。宋宜笑哪有信心在太妃过世之后,凭靠自己,保全陆冠伦与袁雪萼?
是以,她只能提议把陆冠伦过继出去,彻底失去继承衡山王府的可能,却也不会再挡韦梦盈的路;同时也用这个理由,把陆冠伦夫妇分出王府单独过,如此他们发现太妃与陆蔻儿之死真相的可能,也会大大的下降。
从而最大程度的削减韦梦盈谋害他们的可能。
“虽然我这么做,是为了他们考虑。”为了这事,宋宜笑当初跟韦梦盈吵得心力交瘁,可此刻木已成舟,她又觉得患得患失,心事重重的想,“但到底是瞒着他们擅自做主——衡山王府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根本就没资格插手,何况是过继这样的大事?将来他们要是知道了,多半是要怨我的。”
但想到前世今生已经两次舍弃自己性命的亲娘——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都能如此绝情,何况没有血缘的继子与继媳?宋宜笑眼中的迷惘顷刻间转为坚定,“若不让他们出继,以娘的为人和手段,他们能不能有将来都是个问题!”
她堪堪想通,底下却有小丫鬟来报:“夫人,佳约姑姑来了。”
宋宜笑忙命人请她进来,这回她倒不必特别换见客的衣裙了,主要她去贺衡山王太妃,结果差点被毒死在暖阁里的事儿,这会已经传遍全城——前几天她昏昏沉沉的卧榻不起,简虚白出面把来探望的人都拦了。
自从她去衡山王府见过韦梦盈,大家知道她能见客了,亲朋好友之外,简虚白同僚、下属之妻,顿时纷纷而至。
是以宋宜笑这几日起了身就做好待客的准备,如今却只要叫人把鸟架子提出去,略整裙裾,等着佳约到就成。
其实佳约之前已经代晋国长公主来看过她了,这次又来,除了送一匣燕窝给她补身体外,就是来传长公主的话:“这个月十三虽然是阿虚的生辰,但一来伊王的孝还没过去,二来你这孩子遭人毒手,这会还没好全,索性不要办了。到时候我着人送碗面来,你们两个一块吃了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