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嗤笑道,“还是弟妹仍旧担心我会对简夷犹跟长兴不利,怕我讨好了太皇太后之后挑拨离间?只是自古以来疏不间亲,太皇太后是长兴的嫡亲祖母,是简夷犹的嫡亲外祖母!我就是伺候她老人家再尽心尽力,又如何同她老人家的嫡亲骨血比?弟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义姐这话可是冤枉我了!”宋宜笑听了她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话也不生气,只道,“我替三叔传这番话,原也是为了义姐好:义姐该知道,因着太皇太后这些日子以来凤体欠安,陛下时常侍奉榻前——义姐虽然不是有意与陛下撞见,可碰到的次数多了,难免,有些人要嚼舌头!义姐固然问心无愧,却又何必……”
“你这是什么意思?!”裴幼蕊不及听完,就气得站了起来,寒声道,“我知道我不是娘的亲生女儿,却占了娘的宠爱,你们做亲儿子亲儿媳妇的自然看着不舒服!但我出阁也没几日了,以后我保证若无必要绝不去晋国大长公主府,也绝不再要娘给的东西,你满意了?!”
说着甩手就朝外走。
宋宜笑轻摇团扇,并不阻拦,只闲闲道:“义姐要这么想我我也没办法,只提醒义姐一句:令尊裴大学士一世英名,生前最宠最疼的就是义姐,无论义姐想做什么、想怎么做,万望动手之前,追想慈颜,免得他日后悔莫及!”
已经走到门边的裴幼蕊蓦然僵住!
片刻后,她微微侧了头,冷笑着道:“我当然不会坏了我爹的名声!”
“却不知道令尊是否愿意义姐为他坏了自己的前途呢?”宋宜笑立刻反问。
这回裴幼蕊良久没有回答,扶着门站了会,毅然开了门走了。
她走之后,宋宜笑方露出忧色:“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
这个义姐虽然不是简虚白的嫡亲姐妹,但因为是晋国大长公主跟前长大的,又有婚变的委屈,论得宠根本不在清江郡主与聂舞樱这两个大长公主的亲生女儿之下。
而且裴幼蕊心结极深,宋宜笑同她又不是特别要好的关系,想哄出她的真话来哪有那么容易——也只能从裴荷入手,希望裴幼蕊念在这位慈父的面上,莫要行差踏错了。
不过宋宜笑眼下自己都在纠结母仇,对于裴幼蕊是否愿意悬崖勒马,也没什么把握。
她心事重重的派人跟简离邈那边送了信,委婉表示对劝说结果的谨慎态度。
简离邈很快给了回复,当然不会责怪宋宜笑无能,只说自己知道了,决定再想想办法。
也不知道是否这会叔父决意釜底抽薪,还是凑巧:总之数日之后,晋国大长公主的避暑别院传了消息来,说是裴幼蕊许是贪凉多吃了几份冻酪,竟染了风寒,不得不卧病在榻。
这种情况下,那当然是不可能再去行宫侍奉太皇太后了。
宋宜笑闻讯多少松了口气,她现在得守孝,婆婆不召见,也不大好主动过去,是以收拾了些东西,命粉蔷走了一趟,也就不放在心上。
然而三两日之后,晋国大长公主却遣了佳约来,说是晋国大长公主想孙女儿了,让宋宜笑带上简清越去请安。
“娘想清越了,我遣人送清越过去就好。”宋宜笑闻言不免诧异,“我现在身上……哪好冲撞了娘呢?”
“还不是裴小姐?”佳约自从发现裴幼蕊对于当年婚变一直耿耿于怀后,对大长公主的这位义女就暗藏了敌意,此刻在宋宜笑面前自不隐瞒,叹了口气道,“她这两天找了许多理由要见您——大长公主殿下被她缠得心软,只得打发奴婢来请您了!说起来殿下也实在心善,到这时候尚且不忘记给她遮掩,只说是自己想念您跟简大小姐!”
宋宜笑颇为无语,心想:“这义姐病了为什么非要见我?难道她以为她病倒是我干的吗?我就是有那个本事把手伸到婆婆府里,又哪来的胆子敢在婆婆的眼皮底下对她动手?”
不过大长公主依了义女,她这个做媳妇的少不得要走一趟了。
于是请佳约少待,自己进里面去换了身素色衣裙,又替简清越打扮了一番,这才乘轿出门。
“你们义姐这两日身上不爽快,正好你来了,就替我去陪陪她吧!”到了晋国大长公主跟前,大长公主笑意盈盈的命人把简清越抱过去给她搂到怀里,直接对儿媳妇道,“究竟你们年岁仿佛,能说得到一块儿!”
宋宜笑领命,到了裴幼蕊住的屋子,寒暄了几句,心照不宣的遣散下人。
室中只剩两人时,裴幼蕊脸色果然就一下子沉了下来,轻喝道:“是不是你干的?!”
“义姐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宋宜笑暗道自己还真猜着了,不禁哭笑不得道,“我就知道今儿是奉娘之命来陪您说话的!”
“我今年根本就没吃过冻酪,怎么会因此染上风寒?”裴幼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神情冰冷,显然根本不信,冷笑着道,“倒是病倒之前喝的一盏茶水有些味道古怪,当时丫鬟跟我说是沏茶时拿错了茶叶,我也就没放在心上——后来觉得不对问起来,却说全部倒掉,已经找不着了!你敢说这茶水不是有问题?”
宋宜笑笑出了声:“就算有问题,那也是义姐您身边的人有问题,却怎么能怪到我身上呢?义姐您说您这话可笑不可笑?难为您跟前的人都是我安插或收买的不成?您只说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你前两日才劝了我,我没听,结果顿时就病了,就算不是你,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