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要为自己这一房打算,对于这种情况自然也是听之任之。
但现在宋宜笑提到晋国大长公主,才让她猛然醒悟,简夷犹的祖父跟亲爹是死了,他亲娘可还活着呢!
那位晋国大长公主可是皇帝敬重的嫡亲姑母!
她要是知道自己孙子在简家这儿病了,儿子给孙子抓药还得拣便宜点的……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高氏心头暗自凛然,忙作出怒色:“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亏得阿虚媳妇你来跟我说!不然咱们自家骨肉好好的情份被个奴才离间了也不知道哪!”
又说简夷犹,“这孩子也太见外了!你们都是才回来,带的人手不多,对这儿也不熟悉!要什么,何必自己出去操心?来大房说声,我这个大伯母能不给他办齐全了吗?二房现在就他们父子两个,我们哪能不上心!”
说着起身往外走,就要去处置此事。
宋宜笑上前扶住她,圆场道:“这也不能怪大伯母!其实这回连我们三房也只带了冬衣呢!毕竟动身之前,谁能料到祖父跟二伯父会出事?若非如此,这会咱们都在返回帝都的路上了!而祖父与二伯过世,我们爹爹久在帝都,对族中不熟,两位长辈的后事全赖大房,大伯父跟大伯母这些日子按捺着伤心忙得跟什么一样,底下那么多人,哪能个个盯到?有人做差了事情,您这儿没人讲怎么会知道呢是不是?”
“唉,但望夷犹那孩子也像你这么明事理,不要怪到我们才好!”高氏感慨着,到外间喊来心腹,命她去那药铺,先将简夷犹之前要的药包上十副送过去,再把药铺掌柜押过来,自己要亲自责罚。
宋宜笑听高氏说:“你去了夷犹那边,记得问清楚他们跟那孩子还要什么不曾?但有所需,只管报来!要什么药也尽管说,铺子里没有的,咱们家库房里一准都能找到!”
不禁有点哭笑不得,好端端的谁喜欢吃药啊?高氏这话虽然是急于表达对简夷犹的关心,倒有点咒简夷犹父子的意思了。
当然这话她不会说出来,只道:“既然这儿有大伯母做主,我就先回去了!”
“你去吧!”高氏知道她膝下两个孩子都还小,简虚白这几日又一直被简离邈带着跟族中耆老应酬——宋宜笑离开绛珠阁久了难免不放心。
回到绛珠阁后,宋宜笑才进门,却见简虚白正带着简清越在庭院里堆雪人玩,不禁嗔道:“三哥那边的孩子刚刚说染了风寒呢!你还要带清越下雪地来?赶紧给她裹上裘衣抱屋里去!”
简虚白还没回答,简清越先扁着嘴要哭了:“我要玩雪!玩雪!”
“心肝乖啊!爹带你玩雪,咱们不回去!”简虚白赶紧把她抱起来哄,末了对妻子道,“族里这么点大的小孩子,常有放出门任他们在雪地上打滚的,也没见个个生病,你瞧清越这精神劲儿,待会喝点姜汤也就是了!”
宋宜笑看着女儿委委屈屈的望着自己,也有点心软,哼道:“你说的轻松——她最恨姜汤了,待会回屋你哄她喝,别来找我!”
简虚白笑道:“我哄就我哄,横竖女儿最听我话了!”
他这得意洋洋的模样,让本来打算从抄手游廊进屋的宋宜笑,忍不住专门走下来拧他一把:“你们父女最好了,弄得我好像是多余的了是不是?”
不想简清越听了这话,想了想,忽然也学着母亲的样子,狠拧了把简虚白!
简虚白:“……”
宋宜笑:“……”
夫妻两个短暂的愣住后,宋宜笑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哈哈!还说你女儿听你话?心肝,做得好!再拧他一把!”
简虚白则埋怨她:“有道是言传身教,你看看你,要拧我也避着点孩子啊!不然你凶悍不要紧,把咱们乖乖巧巧的女儿教坏了可怎么办?”
未料简清越拧完之后,又给父亲吹了吹,这才满是期盼的问宋宜笑:“娘,我现在可以继续玩雪了吗?”
简虚白:“……”说好的跟爹亲呢?
宋宜笑笑得直打跌:“可以了可以了,心肝记住啊,以后要想娘答应你事情,就像刚才那么做!”
见简清越认真点头,简虚白哭笑不得道:“好么,现在你不说女儿偏心了?”
笑闹了一阵,宋宜笑想着女儿既然有简虚白带着玩,那么自己去陪陪妹妹罢,就边朝屋子里走边问:“茁儿呢?是不是在房里?”
“爹把茁儿带出去了。”谁知简虚白道,“爹要跟几位耆老说事情——去之前来咱们院子里看清越,见茁儿不声不响的坐在那里,说她太安静了,这样不好。正好爹要跟耆老们说的事情也不是很要紧,就把她抱去,道是出去走走没准会好点。”
宋宜笑本来以为丈夫是细心,知道陆茁儿身体没有简清越好,这才只带女儿玩雪,没把小姨子捎上。谁知却是新任公公把自己妹妹领了出去,她倒不是不信任简离邈,但看着四周皑皑的景色,难免担忧陆茁儿的身体是否承受得住这样的时令下出门?
简虚白看出她心思,安慰道:“你不必担心,爹带茁儿出门前,特意让人拿了件紫貂斗篷,将她整个人都裹好了的。爹素来细心,怎么也不会让茁儿冻到不是?”
宋宜笑这才松了口气,又对丈夫使个眼色,转头朝廊下道:“铃铛你来陪清越堆会雪人。”
示意铃铛拖住简清越,夫妻两个进屋坐下后,她把简夷犹来请芸姑的事情说了下:“我方才就是去跟大房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