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笑叹道:“可不是吗?不过这种朝堂大事,咱们妇道人家也就是说说罢了。对了,你是来看轩儿的,我都忘记喊他过来了!”
说着作势要扬声唤人进来,去着宋轩来见姑母。
但宋珞嫣忙道:“见轩儿不急的,他在姐姐这儿,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其实今儿个过来,主要也是想跟姐姐说说话。不过是因为没有提前递帖子,怕打扰了姐姐,这才扯了轩儿做幌子罢了!”
“你也真是的!咱们自家姐妹,要什么帖子不帖子?”宋宜笑意思意思的埋怨了几句,道,“对了,你去昭德伯府看过袁姐姐了吗?她那女儿这两日下来,眉眼必是长开了罢?不知道长得更像谁一些?我因为忙,那天看着孩子落了地,竟到现在都没空去看望。”
宋珞嫣微笑道:“托姐姐的福,我去看了一回。那孩子眉眼秀美,瞧着很像袁姐姐呢!不过伺候的人说孩子的鼻子像极了昭德侯爷——姐姐知道的,我并没有见过昭德侯爷,所以也不晓得是否如此。”
她说“托姐姐的福”,也不全是客套话,因为袁雪萼等人同她来往,主要也是看在了宋宜笑的面子上。
否则以她现在娘家夫家的地位,还不足够与袁雪萼等人平等交际。
“是吗?等满月的时候我可要好好瞧瞧!”宋宜笑仿佛很感兴趣似的,围绕袁雪萼的女儿说了好半晌,又提到自己的女儿朝平县主简清越,“说起来朝平昨儿个才挨过揍,好好的叫他们描红,偏她淘气,竟把轩儿脸上糊了一团墨汁!喊她跟哥哥认错,她还不乐意!打了十下手心之后才长记性!”
宋珞嫣闻言自然要帮简清越说话:“姐姐你这么做可是不疼人了!这孩子家打打闹闹本来就是寻常事情,何况朝平又没有真的伤到轩儿,她愿意糊轩儿墨汁,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跟轩儿亲近?换了路边不认识的孩子,朝平也还未必乐意跟人家一块玩呢!你这么一打,朝平往后都不敢跟轩儿开玩笑了,如此可不是兄妹之间都要生疏了吗?”
又说,“这么着倒是我那哥哥的不是,偏把轩儿送与你做义子,倒害朝平挨了这么一顿!”
“我原也没打算当真。”宋宜笑解释道,“只是喊她赔罪的时候她态度轻慢得很,这可不是做妹妹该有的样子!我哪能不管教?而且小孩子家记性差,过上两日她忘记了,自然又跟轩儿亲热起来了!那孩子虽然顽皮,倒不是心胸狭窄的人,这点你放心!”
宋珞嫣跟简清越没见过几回,自然不大清楚这位朝平县主的真实性情,不过她当然不会当面否认简清越的大方——两人围绕这个话题又客套了半天,最后宋珞嫣终于忍不住了,把话题再次带到时局上来:“恕我直言,一旦肃王殿下因襄王殿下遇刺之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下一个倒台的必然是苏家!那之后,陛下帝位稳固,照着陛下这段时间以来的做派,恐怕这种风波,未必会止息!”
“但咱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宋宜笑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的样子,“这天下到底是陛下的天下。”
她一定要装糊涂,宋珞嫣也没办法,只好自己露一露口风了:“天下是陆氏的天下,但陆氏现在并非只有陛下一位子孙!”
“太子自有皇后与卫家操心,他们至今也没联络我们,可见是不在乎燕侯府的。”宋宜笑这才不回避了,蹙眉说道,“这种事情——他们不提,我们总不好主动找上门去要帮忙罢?”
人家没有公然造反之前,你就跑上门去要搭把手,人家要是做好了准备也还罢了,要是还没准备好,说不得要把你绑到皇帝面前表忠心,好多麻痹皇帝一会呢!
当然宋宜笑这么讲,也是因为宋珞石之前说过看好卫皇后母子。
“如今肃王尚未抵达帝都,皇后娘娘跟卫家惦记着这件事情,许是才无暇顾及燕侯府?”宋珞嫣目光闪了闪,说道,“毕竟谁不知道太皇太后与晋国大长公主殿下疼爱燕侯,皇后娘娘跟卫家,要做这样的大事,又怎么会不跟燕侯府打招呼呢?”
“看来我族妹这些人的幕后主使,却是不属意皇后母子的?”宋宜笑心念一动,微微惊讶,暗道,“倒是奇怪,按说太子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呀!”
她之所以这么判断,却是因为宋珞嫣嘴上替卫皇后母子说话,但那句“谁不知道太皇太后与晋国大长公主殿下疼爱燕侯”,却分明在提醒宋宜笑,卫皇后跟卫家之所以重视燕侯府,纯粹是因为太皇太后跟晋国大长公主这两位疼爱简虚白的缘故。
与简虚白本身的地位、能力、才干……没什么关系!
那么,一旦太皇太后跟晋国大长公主不在了,卫皇后与卫家,还会继续看重简虚白吗?
而这两位现在的年纪可都不轻了,身体情况也不是很乐观,又能护燕侯府几年?
简虚白夫妇可都年轻,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哪能为了这么几年功夫,放弃长远的考虑?
宋宜笑沉吟了下,就试探道:“其实说到肃王殿下,我自己又有一件忧心的事情,只是连夫君跟前也不大敢讲:你知道我那个小姑子,闺名叫舞樱的五妹妹,现在的肃王妃,早在我才进门那会,就一直与我来往的,我看她跟看你一样,都与亲生妹妹一般无二!”
“虽然说我相信陛下仁慈,念着二伯母的面子,不管最后肃王如何,她总是有一线生机的——可这位五妹妹,我说句实话,却是个天真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