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也真是优柔寡断!”宋宜笑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他当初如果一心一意忠诚于卫家那边,索性就不要答应放肃王进帝都了!答应了苏家放人,却又不肯就此站到苏家这边——接下来卫苏两家说不得还要围着他勾心斗角!如此不管赢的人是谁,只怕都不会喜欢他吧?这人好歹也是个尚书,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看不明白?”
简虚白闻言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你也不想想他是谁提拔上来的?”
宋宜笑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何文琼是显嘉帝亲自指给端化帝的老人,而且是专门掌兵权的!
这么个人如果是个雷厉风行果断干脆的,显嘉帝哪能放心呢?
毕竟有话说知子莫若父,端化帝并不是特别厉害的君主,这点显嘉帝哪能不清楚?他也是实在没得选,不得不选端化帝——所以兵权这么重要的东西,显嘉帝是绝对不会允许它由一个特别能干特别厉害的人掌管的!
否则端化帝根本压不住!
而何文琼早先什么都听顾韶的,现在是谁说得让他觉得有道理他就听谁的——这么个优柔寡断耳根软,做事又拖泥带水的人,如果不是端化帝自己作死弄丢了帝位的话,他确实很适合给端化帝做兵部尚书。
毕竟如今天下太平,不需要考虑外患,何文琼的性格决定了他根本不敢造反,多么适合资质平庸的端化帝?
“只可惜先帝再算无遗策,也拦不住现在这位陛下一个劲的坑自己啊!”宋宜笑想到这儿,暗自摇了摇头,不再讨论这些问题,笑问丈夫:“时间差不多了,该喊朝平他们过来一块用饭了?”
第五百四十九章 无可奈何的卫家
燕侯府一家子温馨聚餐,享受天伦之乐时,卫府,虽然已经到了饭点,但无论前堂还是后院,包括女眷们在内,却没有一个有传饭的心思。
“现在我们只能选陆鹤浩。”卫溪说出这句话时,脸色非常的难看,“襄王与肃王景况相似,都是先帝亲自过继出去的,扶持他等若是帮助肃王解决最大的麻烦!”
“蜀王呢?”他的长子卫丕有点不甘心的说道,“今儿个傍晚,太皇太后那边已经准了咱们的上书,同意为陈国大长公主另择嗣子,不将蜀王过继出去——许太妃虽然已经死了,但到底是太妃,太皇太后又吩咐要厚葬,也不可能说马上就出殡,总要停灵些日子的。若能抓紧点时间,在这期间让蜀王登基的话……”
当初太皇太后同意让蜀王过继给陈国大长公主,目的就是避免蜀王被大位之争拖下水。
而许太妃自.尽之后,卫家已经放弃了这个打算,太皇太后自然不会再坚持此事——毕竟一来显嘉帝的子嗣也不丰厚;二来许太妃就蜀王一个亲生骨肉,为了这个儿子她不惜豁出性命,若在没必要的情况下,还是把蜀王过继了出去,这位太妃未免太可怜了。
现在卫丕就觉得,“那陆鹤浩没有什么过人的才干,即使皇室现在无人,推举他登基也实在难以服众!噢,他还有抛妻弃子的名声——哪里比得过肃王?”
最要命的是,“他还主谋了谋害代国大长公主夫妇,太皇太后到现在都恨他恨得要死,要不是近来风云际会,乃是非常时期,估计太皇太后头一个饶不了他,更遑论是允许他登基为帝?”
“许太妃的后事拖不了多久的。”但卫溪叹了口气,“且不说太妃的丧礼自有定额,单说不几日就是长兴长公主下降之礼这点,就不可能让许太妃的梓棺在宫里停太久,否则两件事情撞在了一起,丧气冲了喜气,咱们倒是不必在乎苏家以及长兴长公主的看法,但莫忘记长兴长公主这回下降的驸马是谁?”
室中顿时默然。
长兴长公主这回下降的驸马何谦是何文琼之子,而何文琼虽然性情优柔,眼下却是卫苏两家都不敢得罪,还要拼命拉拢的要紧之人!
如果卫溪这个礼部尚书依仗任职便利,让许太妃在长兴长公主的下降之礼上出殡的话,且不说皇室跟天下人怎么看,何家要怎么想?
何文琼会不会认为,这是卫家对何家的不满与威胁?
就算他不这么想,苏家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挑拨离间的大好机会?
一旦何文琼真的完全倒向苏家,兵戈所向,凭多少奇思想也只是无力回天了!
“这么说蜀王是真的派不上用场了?”卫丕叹了口气,露出忧虑之色,“但陆鹤浩……爹恕孩儿说句实话:孩儿实在看不出来诸臣赞同他登基的理由?”
这人要才干没才干,要名声没好名声,不居长,不占嫡,倒是不立他的理由都是现成的:谋害长兄、逼死姑姑姑父、抛妻弃子、阴险狡诈、无情无义……
如果显嘉帝的子嗣都死光了,宗室也没有特别厉害的存在,他倒是有拣便宜的机会。
但现在,即使肃王还没解决出继这个问题,显嘉帝名下的子孙里,还有太子跟蜀王在,他凭什么做皇帝啊?
说句不好听的话,让卫丕来选,哪怕不考虑太子是他嫡亲外甥这层关系,他也宁可立重伤在身的太子,而不是陆鹤浩!
想到这里,卫丕忍不住又道,“那么太子呢?之前燕侯不是在朝上说了吗?先帝可也一直是御体欠佳的,不也照样登基为帝?”
“太子的情况跟先帝哪里能比?”卫溪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要是能立太子,你以为我会愿意替不是咱们卫家血脉的人操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