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性格就是这么别扭、拧巴。最典型的例子,是我向他表白的那次。
我是给他打的电话,“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不行。”
“啊?”
“我说不行。”
“对不起,打扰了。就当我没说过,我们还是朋友……”
“我喜欢你。”
“啊?”
“你说的不算数,这句话应该我来说。”
“……”
“我这边还有事要处理,先挂了。”
004
我们是所谓“最萌身高差”,我158c。
他每次和我逛街都只能把手搭在我肩头,而不能暧昧地揽住我的腰,所以吐槽说:“好像在和自己女儿一起走。”
“你嫌我矮?”我抓起抱枕扔过去。
他躲过,“本来就不高。”
我吼:“我没嫌你矮就不错了!你不知道你情敌多高吗?”
我抄起手机翻出吴亦凡的百科页,用手死命戳着手机屏幕,就要戳出个洞来,“看到没有,187!187!比你高一个头!”
他冷哼一声,抢过手机,直接摘了电板!
几天后知乎上有个热门话题:#有个追星的女票是什么体验#。
我看到卜先森的发言:“一要耐得住寂寞,她每天追剧刷动态,根本没时间陪你。二要文武双全,文能陪她宅在家里一整天煲剧,武能陪她探班接机花式应援。一要学会感恩,天天追那些颜值逆天爱豆的人,能看上相貌平平的你,请知足,谢谢。”
啪啪啪,脸被打肿了吧?
005
我只去过一次卜先森的母校——“巴黎六大”。他带我去当时他最常学习的地方——计算机房,抬头就能看到巴黎圣母院。回忆起在“六大”的两年,他说就是第二个“高四”。
数学专业世界排名第一,毕业通过率却只有15,这所学校给卜先森带来的压力,远远超乎我的想象。mir馆里一个又一个通宵,留学生活的孤独,让他一度罹患厌食症。
“你知道我为什么去鼓浪屿过间隔年了吧?因为我那时身体垮了,需要休养一年。
在jusssky,巴黎市中心最高的一栋楼,我们在天台吹着夜风,俯瞰着流光溢彩的巴黎。他说:“那时我觉得这个城市从来不属于我。”
我拉着他的手问:“现在呢?”
“现在,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只要我?”
“你这样抢台词,戏还怎么演?”
卜先森是在巴黎读的研究生,本科在国内。
他高三时宿舍附近的工地夜晚违法施工,他失眠导致神经衰弱,最终高考失利。那年夏天,电话查询高考成绩后,他一个人蹲在庭院种植的蔬菜旁,用一根树枝拨弄着泥土,他看着蚂蚁、蚯蚓和蜗牛,不吃不喝过了一整天。
“我一直没有哭,可是后来,我妈抱着我说了句‘没关系’我一下子就落泪了。”
然后就是漫长难熬的“高四”。那时他听得最多的就是马克西姆的《出埃及记》。
“复读时的同桌,一个瘦小的女生,每次做数学试卷都会做哭,她一边哭一边不停地小声念着‘数学是我的爱人、数学是我的宝贝’。后来她考上了复旦。
我忍不住说:“其实高考并不是唯一的出路。”
“可高考是唯一一次不拼爹、不看脸的公平竞争。”
“可是你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还要靠才华、靠努力。你让那些没颜值、没才华又不肯努力的人怎么活?”
“原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