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驭宸有些无奈地耸肩道:“水阁有事,在下不能久留。”
“这…这该如何是好?老夫还要仰仗先生呢。”张定方焦急地道:“老夫能有今日的局面,多是仰仗先生,先生就这么走了……”宫驭宸叹了口气道:“张将军言重了,可惜事到如今也无可奈何。不过如今卫君陌不在军中,只要将军稳住这些江湖中人,何愁没有胜算?南宫怀的伤,没有两三个月绝无痊愈的可能,朝廷必定会更换主将。难道将军还担心什么?”
听了他的话,张定方心中稍安,其实行军打仗的事情他并不怎么需要宫驭宸出谋划策。只是这些年若不是宫驭宸暗中相助,他也绝不会这么顺利的取下湖广。如今见宫驭宸要离开,心中难免有些不安。其实,之前他们早已经商量过未来的计划了,宫驭宸就算离开两三个月倒也无妨。
心中定了定,张定方便点头道:“如此,祝先生一路顺风。老夫也盼着宫先生早日归来。”
宫驭宸淡笑道:“将军放心便是。无心有劳将军照料多年,在下无论如何也不会抛下她的,一定早日归来。”
说起张无心,张定方叹了口气,道:“无心这些日子闷闷不乐,只怕是对…金阁主…有些不满吧?咱们是不是…”张定方膝下无子,对于张无心这个养女还是颇有感情的。见她实在是不乐意嫁给金凭轶,心中也有些动摇。
宫驭宸神色淡漠,淡然道:“将军,成大事者绝不可随意出尔反尔。既然将军当初承诺了此事,莫说事金凭轶哪怕随便一个江湖浪子也反悔不得。否则,要人如何心甘情愿为将军卖命?”看着张定方犹豫地模样,宫驭宸继续道:“何况,无心生性单纯,金凭轶年纪不小,又是江湖中人,远比那些所谓的年少英才可靠得多。七星连环阁的势力对将军的大事来说不容有失,绝对不能出错。否则…最后只怕就不会咱们围困金陵,蚕食江南。而是湖广被朝廷碾压了。”
“无心…无心那丫头心悦弦歌公子。”弦歌公子论势力自然是比不上金凭轶,但是弦歌公子的名誉江湖,而且对许多有权势的人都有着救命之恩。这样的人物,仔细算来也不比金凭轶查什么。
宫驭宸摇头道:“将军,相信我,咱们跟弦歌公子是敌非友。”
“这是为何?”张定方凝眉。
宫驭宸道:“弦歌虽然不问世事。但是将军当听说过弦歌公子名扬江湖的三不救?”
张定方迟疑了一下,方道:“欺善为恶者不救,忤逆不孝者不救,不慈不义者不救。”
宫驭宸抚掌道:“虽然将军起兵之事自有道理,但是在弦歌的眼中…只怕…”起兵谋反,兵连祸结。所带来的危害岂止是欺善为恶的恶人可比?
“更何况,据我说知,弦歌跟南宫墨应该是渊源颇深。将军现在觉得,你还能将无心嫁给他么?这些都是题外话,将军若是出尔反尔,能不能拉拢弦歌还要两说,但是得罪金凭轶却是肯定的。世事无双全。”
张定方心中一震,沉默了良久才叹了口气道:“多谢先生提点,老夫一时相差了。无心这丫头…当初…唉。”当初他并非没有询问过养女的看法,但是她并无反对之意。谁知道如今…虽然明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下人禀告小姐茶饭不思日益消瘦,他岂会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宫驭宸心中冷然一笑,并不答话。张定方这样一个武将,也不知道怎么养成张无心那样的性格。什么都不肯说,什么都不肯做,指望着别人能了解她的心意,将所有的一切都捧到她跟前来?她以为她是谁?只要摆出一个姿态就能够一切顺遂心意么?只可惜…别人也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真是被张定方给宠坏了。
想起张无心,再想起另一个女人,宫驭宸心中莫名地不悦起来。若是张无心有南宫墨一半的坚强和能耐,他也不会将她当成联姻的工具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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