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着眉,好象极力隐忍的样子,再配合那双眼睛。
友挚的眼睛生得极温柔,温柔到能够激发男人的荷尔蒙。
所以当她怒目横眉,给人的感觉也永远像底气不足。久而久之,大家便以为这是个性子软和的。
其实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在这副皮囊下包裹的是一颗怎样冷硬的心。
现在,友挚就用这双眼睛望着石征,直望到天荒地老也没有得到回应。
面前的男人只是沉默的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不知为什么,友挚突然觉得意味深长起来。
她承认,自己的脚其实并没有那么痛。哪怕被他看出来她的目的不纯,但是那又怎样?若要认真算起来,最后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反观现下,石征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
友挚以为他不乐意,正想着要不就算了。谁知下一秒,这人迈开长腿走到她跟前,半蹲下身,露给她一个宽阔结实的后背:“上来吧。”
他的语调平缓,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伏到他背上的时候,友挚的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第五章
切实说来,这应该算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除了乍见到她时的那一愣,石征的眼中再无波澜。
友挚不甘心,人伏在他背上,故意又朝他贴近了几分。
如今两人之间连半分距离都不剩,与之坚实后背相对应的是她胸前的柔软。
友挚敏锐察觉到石征的背部肌肉猛地一僵。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她还是感觉到了。
勾了勾唇角,她无声笑起。
眼见目的达成,友挚便不再闹他。
直起上身,她不着痕迹地与他拉开一点距离。
“我叫姜友挚。”她说,“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
听她说了“又”字,石征一愣,转念想到了上次秀山公园的事。他淡淡回道:“不客气。”说完这三个字,就不再开口,显然没有和人聊天的兴致。
友挚装做不知:“你呢?你叫什么?”
石征略微迟疑了下,然后道:“我叫石征。”
“哪个石?哪个征?”友挚继续装傻。
“石头的石,征途的征。”
听到他说石头,友挚不由笑了,一面笑一面说:“真是个好名字。”
人如其名咯。
从背后,友挚看不到他此时脸上的表情。
面前就是这人乌漆漆的后脑勺,友挚忽然发现在他耳后部位有一块很小的圆形疤痕。
她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那里——裸/露的肉色疤痕,看起来像是陈年旧伤。
指尖不小心划过他的耳廓,就在她想要缩回去的瞬间,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石征侧过脸去望她,没有说话,但眉头拧着,眼神有些冷。
友挚轻声道:“你这里,有疤。”
似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说法,她挣脱他的手掌,特意又朝那块旧疤的位置探去,可是没等靠近,手腕再一次被他擒住。
终于——
“姜小/姐,你最好别乱动。”石征凉凉开口,眼睛斜睨着她,一边眉毛挑起。那神情已经有了几分警告的意味,甚至还暗含了某种让人难以琢磨的情绪在其中。
友挚耸了耸肩膀,似笑非笑道:“怎么?你怕把我摔了?”
“呵……”石征转过脸去,仿佛她说的是个笑话。他丢开她的手,将她整个人往背上又托了托,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而是眼睛看向前方,“还得多远?”
“快到了。”友挚丝毫没有觉得尴尬,重获自由的手指无意识的对搓了搓,那上头依然残留着石征掌心的温度,“就在那边。”她抬手一指。
背着她走到停车的地方,一溜儿白线停得满满当当,石征问:“哪辆车?”
友挚慢吞吞道:“白色的,宝来那辆。”
到车前,石征放她下来。友挚怀抱高跟鞋,一只脚着地,另一只脚虚踩着。她将身后的小挎包捞到胸前,然后伸手去包里摸钥匙。
可是摸来摸去,也没有摸到。最后,就差把包翻个底朝天。
石征抱臂看着她:“怎么?没找到?”
友挚“恩”了声,“我想起来了,应该是之前放东西的时候被我忘在后备箱了。”
这话真没有作假——她一直就有丢东西的毛病。
石征见她脸上坦荡荡,丝毫不见赧色,忽然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你打算怎么办?”
友挚摊手,表示:“我不知道。”然后一脸无辜的看他,“你觉得呢?”
石征:“……”
他抬手用拇指指腹按了两下眉心:“我的建议是——砸玻璃吧,如果你赶时间的话。”
直接把三角窗玻璃敲掉,钻进去后座放倒,后备箱拿钥匙——又快又省事,关键还能叫人长记性。
“我不赶时间。”友挚一本正经回他。
石征却仿佛没有听见,他将右手搭在左手手腕子上,正低头摆弄着那块瑞士军表,“姜小/姐,我赶时间。”
友挚了:那边急救培训差不多已经进行到一半,虽然他不用讲课,但是半途离场总归不好。
然而了归了,友挚并不打算配合。
于是,她装做一副没听懂的样子:“要不,我给开锁公司打个电话吧?”
石征点头:“也可以。”
谁知说完那句话后友挚就不动了,脚下仿佛生了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石征。
察觉到她的目光,石征朝她抬了抬眼皮,有些诧异:“看我干吗?打电话呀。”
友挚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