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大哥,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良马送回益州么?”草原腹地,坐落着几十顶帐篷,此时位于中央的帐篷里传来男人的不满来。
坐在上手处的铁木,一手甩着马鞭,一手看着地图,似乎在预谋着什么。
“大哥,我——我知道大哥恨大王,可是让萧炎得了良马,对我西戎绝对是威胁,您还记得那把火,几乎将我大戎过半的牛羊都烧死了,我们只要他的几匹马而已,算是仁慈了!”
铁木扫视这人一眼,半响,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这人贴他耳朵叽叽咕咕一阵,最后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须臾,瘦高个的汉子,挥舞着彩旗,从各帐子里调兵,奔驰的骑兵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婶子,我今天眼皮一直跳!”马跃悠停下手里的活儿,她现在手里拿的是她缝制的小娃娃衣服,还差一个袖子就可以完工,但是总觉着眼皮跳的慌。
“姑爷进城采买下午就回来了,毕竟你们这一离开要许多时候,你莫不是担心他了?”王婆子调侃的笑着,“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在一起的时候没个好眼色,人走了可又想的紧了,总是要吃亏的,不过我看姑爷最近的脸上老是带着笑,可见他心情不错,这次去益州,为了小公子,姑娘怕是要在王府里好好住上几年。”
“可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为了孩子,做什么都可以,你不知道,这个孩子我惦记了多久!”从前世的三十岁到今生的二十一岁,半个世纪的时间,总是见别人家的孩子如何可爱心疼,在脑海里总是设想自己的孩子会是怎样。
“喝,你还说你呢,我看姑爷比你还在意,他巴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围着你转,等会儿做中午饭留一份,不定就早早回来了!说到做饭,我还是做早点等会儿还要给小少爷送过去。”
王婆子说着去做饭,马跃悠实在没精力躺在床上假寐了一会儿,只听得王婆子从厨房出来,想着饭做好了,也不是什么难做的饭,就是下做好的面条,再加上几个腌制好的小菜,就是吃不惯牛羊肉的许昌林和小萝卜的最爱了。
“姑娘,我去送饭了——”王婆子刚一喊,便见着马跃悠从屋里出来了。她颜面带笑,道:“我实在闲得慌,这饭就让我去送吧!”
“姑娘歇着,我去!”
马跃悠来抢王婆子手里的木质的食盒,一边说道:“婶子帮我上一下袖子,我喊前门的阿波她娘一起去!”阿波她爹在自家的马场干活,阿波娘有时候也送饭。
王婆子见马跃悠坚决,想着孕妇也应该出门走走,特意栓了马车,目送马跃悠两人走远了,这才转头回屋。
在简易的马拉板车上面,马跃悠很明显的注意到阿波娘情绪低落,她也不以为意,阿波爹喜酒,过瘾之后总是大老婆,见天的都能听见阿波娘哭。
“大哥,是小娘子的马车,真是幸运,不见萧炎!”高挺的马背上握着长刀的黑胡,看着远处的黑点儿越来越近。
有人从背后给了黑胡一熊掌,只听来人喝道:“也不看看大哥是什么人,这么点消息打探不到,怎么做我大戎对抗大晋的屏障。那萧炎早早进城去了!”
“是是是!”
瘦高个见着黑胡低头哈腰,一抹讽刺划过眉间,萧炎——
“给我绑人!”
数骑兵一拥而上,只瞬间便将马跃悠挟持。
马跃悠来不及思考,只得小心翼翼护住肚子,再看来人,隐隐觉得事情不会轻易结束。
果然,看着这些骑兵朝着自家马场而去,马跃悠的心一沉——他们要的是她和萧炎辛辛苦苦养出来的良马。他们是从哪里来的?目的是什么?
“小婶子,对不起——”马跃悠听着耳畔低低的女声,认命的闭上眼睛。
可以想见,现在马场也并不太平。
老远的,马跃悠便看见被五花大绑倒挂在马场大门上的许昌林,还有院子里以小萝卜为首同样被帮着干活的人。
看着马跃悠只是略微皱着眉头,瘦高个驱马向前,高声喊道:“马跃悠,只要你将马场送给我们,我们可以保证,他——”指着许昌林,复又指着小萝卜,“他,还有他们的性命!”
看着被人塞住口鼻的许昌林,拼命摇头的小萝卜,还有那些颤巍巍的工人,马跃悠微微挪脚试图下来,只觉腹部一动立时传来一阵剧痛,再也不敢乱动半分,温和说道:“我答应你!”
“好,小娘子真是爽快人!”铁木笑了几声,接道:“不过——我可是怕极了镇南王回来报复,还希望有人到我们营地走一趟,直指我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为止!小娘子,你看是让挂这位公子去呢,还是这位小少爷去!”
马跃悠怒目圆张,尤其是当铁木的剑指向小萝卜的时候,母亲凄惨的嘱咐突然自耳畔传来,无尽的自责懊悔从心底袭来,就这一瞬间,让她做出了在未来很多时间都后悔的决定。
“我去,我随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