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不忍心,不舍得,不要她那么危险,那么辛苦,等到他们的情况好一点,再好一点。
至少,不能让她一边拖着怀孕易伤的体质还去照顾病母,冒着生命危险独自产子,若有个什么万一他一定终生憾恨。哪怕平安,那么上有病母,下有幼子,她该多累,一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就有点受不了。
罢了,罢了。
他们还会有很长的时间,急在这一时做什么。
爱一人是克制,不爱她才是放肆。
天空中高悬的明月,寄托着谁的思念,诉说着谁的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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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嘉若是知道陈巘这么良苦用心应该会高兴的不成样子吧,只可惜月光传达不了彼此的心意,她此时正睡得香甜,还做着美梦哩。
梦里陈巘回来了,两人相拥而泣,他诉说着对她的思念,说他再也不离开的了,然后两人相吻。
清嘉模模糊糊的觉得在这个梦里自己真是舒服极了,开心极了,正当整个人都沉浸于梦境中无法自拔的时候,院子里的小狗汪汪直叫,充满了警惕和恐吓的意味。
她隐约听到了有什么声音,神智迷糊,突然一声脆响,木头断裂的声音,还不等她睁开眼瞧瞧是门还是窗的时候,有几只大手将被子一裹把她包在里面,她刚想尖叫一个布包捂上她的嘴鼻,不消一会儿她的神智就再度模糊了过去,浑身无力,最终眼前一黑,失去了感觉。
那几人显然是蓄谋已久,训练有素得很,但还是惊动了隔壁邻居,几人立刻从刚才打破的窗户处跳出去,然后扛着人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二十一章 所谓惊喜
临近端午,傅安远最近做什么都不大提得起劲儿,他的几位好友约他一起去喝酒,本来他不喜那样的场合也不擅饮酒,只是最近无聊得很又推脱不过只得去了。
傅安远到的时候,其他的人都已经先到了,正聚在一起面前都只放了一杯清茶,不知道在聊什么气氛还颇为热烈。他一进来就被招呼过去,几人又是一番饭饱酒酣。
大约是最近心情不佳的缘故,傅安远只是喝了一杯就已经不胜酒力,真是应了那句借酒浇愁愁更愁啊。
虽然有些头晕,但神智却还清楚,眯着眼瞧着正在翩翩起舞的舞娘,他恍惚见又想起某个身影。其实距离那次已经有些日子了,时间一天天过去,她的身影也渐渐淡去,傅安远不由在心里苦笑,大概是真的有缘无分吧,自己还在想什么呢。
正这么想着,旁边的方中礼却侧首在他耳边,轻声道:“衡之,待会儿散场你且等我,我有一份惊喜要送于你。”
傅安远轻笑,惊喜?什么惊喜?
虽然并不在意但是终究不好扫友人的兴,面上倒也做出几分高兴的神色来,一席之间,宾主尽欢。
散场之后,方中礼果然践诺邀傅安远上了他的马车,傅安远推辞不过只能随他去了。一路上方中礼显得神神秘秘,他也不想深究,左右不过一会儿就能够真相大白。
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马车在一座私宅面前听了下来,傅安远撩开帘子往外一看,认出了这是方家的外宅之一。
“荣白,你这是……”
方中礼并不答话,只顾着引进门。宅子不大,但胜在清幽雅静,颇有几分雅士风范,傅安远有点薄醉走在其中层层叠叠,竹林幽幽倒是有那么点误入佳境的感觉。
渐渐的竟然也不觉得头昏脑涨了,脚下步子也坚实了些,方中礼将他带到一间厢房门前,推开门,檀香缭绕,布局精雅。
这,这分明就是一间女子的闺房!
傅安远心下立刻就明白了方中礼所说的惊喜是指什么,瞬间觉得万分扫兴,心情也有点郁郁,但终归是好意,他不好拂了好友的面子,只能寻了个由头,道:“荣白,我突然想起我府上还有事,母亲让我早些回去,我竟险些忘了……”
这样的说辞显然不能说服方中礼,所以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抬手打断,道:“嗳,衡之,事已至此,你就进去看一眼也费不得你什么功夫,左右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难不成为兄的好意你却不肯笑纳?”
这样一顶帽子扣下来当即让傅安远左右为难,心中是不愿意这样举止轻浮的,一来坏了别人姑娘家的名誉,二来传出去也有伤晋阳侯府的声誉,三来他自己也是兴致缺缺,不甚在意。
方中礼哪里管的了他心中所想,只管手上一推就将他推入房中,然后飞快的关上门从外面把门栓一拉,傅安远不料他竟是这么轻狂,连忙道:“荣白兄,你这是要做什么,快些放我出去!
“哈,兄弟,你就安心享受吧,过会儿恐怕为兄亲自来放你,约莫你都不愿意出来哩。”说完就大笑着离去了,任由傅安远怎么呼喊。
终于,外面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不见了,傅安远知他认真于是也死了心,坐到左边喝了一口茶,经过这么一闹腾,酒劲倒是彻底的醒了。只是现下却更加头疼了,他扫了一眼床上似乎正在沉睡的女子,目光不经历的掠过她露出来的莹白手腕,突然浑身一怔,瞳孔剧烈收缩。
几乎是立刻他带着几分踉跄的冲到了床边,轻轻撩开半放下来的帷帐,一张在梦中幻想过无数次的脸在此刻竟然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天哪——
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有什么瞬间涌进了心里,塞得满满当当一丝一毫的空隙都不曾留下,好像自己这么多日以来的空洞瞬间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