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都作为整个王朝的权力中心,无数皇亲国戚,达官显贵聚居此地,若是有个闪失,那定然是整个天下的覆灭。
所以这样小心谨慎,甚至于小题大做也是可以理解的。威武将军想想也是,华都里那群人,上至皇帝太后,下至百官文臣,哪个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现如今叛军已经打到家门口了,他们定然是急得火烧眉毛才是。若是真有那么半分的气节,何至于如今内忧外患不绝。
威武将军想到这里就有些气闷,严朝自太祖之后很是太平了些年,正所谓盛世文臣,乱世武将,因此,渐渐的重文轻武的趋向越来越严重。他打了一辈子的仗,抛头颅洒热血不说,哪怕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吧,但好几次回朝述职的时候还得耐着性子,忍着脾气,听那些只知道花天酒地,卖弄风雅的文臣阴阳怪气的贬低指责,话里话话的说他征战不利,别提多憋屈。
若按照他的性子,若在军中定然将这些只会耍嘴皮子的无能之辈直接拖出去斩了,好换个清静才是。
所以,虽然华都之困,迫在眉睫,从大局上来看他确实应该火速驰援,解其围困。但就他本人的私心而言确实是不想管那些混账东西的似火,虽然说忠君爱国,但严朝上下这些年的**堕落早已经让他看不下去,虽不至于盼着亡国,但这仗却也是越大越没意思了。
陈巘其实也丝毫不在意华都是亡是破,此刻他的内心全是关于母亲和清嘉的安危,这样的乱世,她们孤苦无依该怎么办才好。
一想到这里,他就的感觉自己五内俱焚,焦急烦躁的很。
他慢慢了吐了一口气,道:“此外,大概还有试探之意,”他直视威武将军疑惑的目光,道:“西北这边久战不胜,难以打开局面,朝廷多次拨兵,此刻军中已有十万之众。将军兵权在握且劳苦功高,自然会有人猜疑亦或是嫉恨,此次华都之困正好是个试探您忠心的机会……”
这话说到这里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威武将军听了陷入了沉默。
是的,陈巘说的话真是半分不差。
在之前云城的最高统帅是征西大将军,此人乃北威侯之子,前些年父亲病逝于是顺利的承爵了,但其人却并无军事才能,完完全全的是个草包。上次战役十分的惨烈,伤亡过半,云城险些被攻破,他在战斗中被飞矢射中了肩膀登时就吓破了胆,战后便上书说伤势过重,请求回京养伤。
这样明显的贪生怕死,怎堪如此大任?
朝廷应允了他的要求,责令他将兵权移交给了自己,同时自己也迁升为征西元帅,位比前将军,只是战时紧急所以一切照旧,待到战后封爵改号。
威武将军对于这样的结果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不是在于大权在握的得意而是为了终于不用在见这样的庸碌之辈耽误战机而庆幸。
毕竟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好几次便因为征西将军的缩手缩脚,畏头畏尾导致己方进退两难,伤亡惨重。
威武将军早就对他有极大的不满,现如今他滚回华都了正好,正好。
所以在他走之后,他就明目张胆的提拔自己的心腹,陈巘的才华才能有施展的余地,若非如此,云城岂能在多方夹击的情况下坚持到现在,战局还隐约有好转的迹象?
他明白的陈巘自然也明白,所以两人之间心照不宣,陈巘也确实不负他所望,确实展露了惊人的军事天赋。
让威武将军不由感叹,果然不愧是靖国公看重的嫡孙了,将门虎子,名不虚传。
所以他的话,威武将军深信不疑,当即有些震惊,良久之后才开口:“那,你说该当如何?”
陈巘沉吟:“自然是不能违抗命令的,但也不能不顾这边的局势。西北此时正是用兵之际,定然不能大量抽兵东援,需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是。”
威武将军也深感认同,是啊,这边的情势也不容乐观啊,若是大量的抽兵一旦夷族联军来袭,那后果不堪设想。
陈巘略作思考,便有了注意:“正所谓兵在精不在多,将军可抽出五千精兵,属下愿前往华都……”
不曾想威武将军话都还没听他说完就挥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你带兵回去?这可不行,如你所说,左右不是什么难解之围,让右将军去也就是了,这边更需要你。”
陈巘听了这话心中暗自叫苦,虽然威武将军的赏识确实是不可多得的,自己能这么快的升迁全赖他肯信任希冀,给自己机会,如若不然,这军中也从来不缺什么蝇营狗苟,哪能如此一帆风顺就拜了将军,虽然是封号军阶还未落到实处,但委任书已经在手里,这已经是铁板钉钉子的事情了。
若是换了其他,他自然愿意在威武将军身边出谋划策,可如今家中恐怕遭难,他心系母亲妻子,在这军中已经是难以安心了。
实在无法,陈巘只能将自己的顾虑和盘托出。
威武将军听了也动了恻隐之心,他这个得力属下虽然惊世绝才但却也是个重情重义的至孝之人,自己家中也有个年迈的母亲,自然能够懂他的心情,想了想也就应允了。
“属下定当星夜兼程,赶赴华都,一旦围困解除,定当即刻返回军中,绝不耽误半分。”
威武将军得了他这话,心中也是一松,正好也就送个人情:“那好吧,你自己去点兵五千,即刻出发,驰援华都。”
“是!”
嘉嘉,等我。
*********
在夜幕来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