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陈巘一手遮天那又如何!?
总归了不得一条命罢了,她给得起,他有本事来拿啊!
陆仪刚才打了她一耳光也微微有些后悔,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她:“夫人……”
陆夫人直接挥开他的手,道:“陆仪,你这个懦夫,自己的儿子女儿都保不住,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了你!”
陆仪刚才那一巴掌生生打碎了陆夫人二十多年来相敬如宾的夫妻梦,这一刻,她对于陆仪真是失望到了极点。
一个连自己的儿女都保不住,只知道殴打妻子泄愤的的男人她竟然死心塌地的爱了那么多年,她真觉得自己当初嫁给他一定是鬼迷心窍了。
陆夫人在出嫁之前乃是肃元长公主和汤和郡王的嫡亲孙女,身份不可谓不尊贵,在当时放眼华都,那也是各家公子梦寐以求的求亲对象。
后来只因在殿试后见到了高中探花的陆仪,一见钟情,这才下嫁于他,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为她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想他给她的却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真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绝望了,陆夫人看也不看他一眼,这样跌跌撞撞的回房了,正巧赶上陆清宇在房中等她。
陆清宇看到母亲脸上明显的伤痕,不禁愣了一下,眼泪又是要忍不住,但陆夫人却不在哭闹了,呆呆的坐了一会儿,突然道:
“宇儿,你说我要是现在去求她,还有用吗?”
陆清宇也是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个她是谁,待到回味出来心中悲恸黯然。
她知道自己母亲一生爱惜颜面,这几日已经耗尽了母亲所有的矜持和气度,她是那样的厌恶讨厌清嘉,但如今却也不得不考虑低头,以求弟妹平安,不可谓不用心良苦。
没有什么比向自己最讨厌的人低头投降来的更羞耻了,陆夫人那样的要强,但在儿女名下却也在乎不得了。
那两个孩子就是她的命啊,若真是那样做了他们的未来全都毁了。
清源要在司理馆关至弱冠,终生不得从仕,这哪里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清欢要被送到尼姑庵,归期未定,可她再有三年就该及笄了,该说亲了啊,若也关个十年八年,那……
陆夫人简直都要发疯了,她万万没想到,当初她将那不受待见的庶女送到尼姑庵去,今日竟也轮到了自己的女儿遭此一劫了。
陆清宇看着哀伤的母亲,虽然不忍打破她最后仅剩的一点期望,但却还是不得不说清楚现状:“母亲,如今我们可能连将军府的大门都进不去呢……”
陆夫人一愣,惨然一笑。
是啊,如今将军府的守卫多了足足三倍有余,可见陈巘是有心要将其打造的固若金汤,飞鸟难进才是。
哪怕自己有心服软却也难见那人一面啊。
陆夫人心头一阵绝望,闭了闭眼,脑中全然混乱。
输了,输了。
她这次是彻底的输了。
……
原本一切都该有了定局,但不想事情却没有结束。
因为,陈巘还是托病拒绝上朝,皇帝无法,只能以陆仪教子无方,罚俸一年,让其在家闭门思过。
这样一来才算是大快人心。
清嘉的伤好了很多,如今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
陈巘也偷懒在家中陪了她数日,整日无所事事就是待在一起厮混了事倒也快活。
至于陆家的事情,陈巘只言片语就浅浅带过,并不愿意多提。
“……风水轮流转,当初她将你送到那山上去清修,如今正好也该轮到她女儿前去礼礼佛,读读经了。”陈巘笑容极为清浅,微不可见:“毕竟那样重的心思也是时候该理一理,清净清净了。”
清嘉也是一阵恍惚,良久,道:“唉……”
“怎么了?”陈巘弹了下她的眉心:“年纪轻轻的不准叹气。”
清嘉不满的要弹回去却被他抓住手亲了一口:“嘉嘉,他们这是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的。”
小女人心太软,不想她为这些事情感到不安。
清嘉瞪了他一眼,不满道:“才不是呢!我觉得我倒是应该感谢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