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震从家里出来,脸上那种闲适的,似乎万事不由心的表情就没有了,反而变的很严肃,对我来说这样的彭震是陌生的。
也不得不承认,这四年,他其实改变了很多。
我送他下楼,站在电梯里,我们谁都没说话,只是这么肩并肩并排站着。
我能听到他浓重起来的呼吸。
心里渐渐的发虚,要是从前的彭震,不会这么沉得住气,恐怕出门的瞬间就已经开始对着我说他的心思。可是如今,不同了,他忍耐着,沉默着,显然是等我在开口。
蠕动了几下嘴唇,我竟不知从何说起。
我们之间的事情早已经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的清的了。
所以他沉默,我也沉默。
这样安静的气氛里,其实很容易让人出神,我在回忆,我跟彭震曾经,有没有过这样安静平宁的时刻,显然是很少的。
这几年我在米国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忘记过去,如果不能忘记,那就淡化,最好能让一切都随风。
所以现在我要很用力的想,才能想起。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不知道彭震什么时候脱了外套,在电梯停下,我们要走出去的时候披在了我身上。
他今天穿了黑色的毛呢大衣。
不重,但是质地上乘,很保暖。
扑面都是他身上的味道,跟过去一模一样的味道。
我第一反应就是要脱下来还给他,我已经不适应这样亲密的相处。就算是跟他的衣服。
彭震走的比我快,说出来的话似乎是风声,“就你那破身体,穿着!”
带着命令的口吻。
我没多说,其实彭震这样的态度挺好的,至少我认为挺好的。我其实很怕彭震会痛哭流涕、软声忏悔什么的,虽然这都是我不切实际的臆想。可是他要是真这么做了,我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现在这样,很好,他是彭震,永远刚强又蛮横。
这样我就能坦然的面对他,不必有太多的顾虑。
跟着彭震走出大楼,迎面就是很多辆连成排的黑车。我心里小小的惊讶。这阵仗看起来可真不小啊。
不过好在我还算是见过一些大场面,所以也只是在心底惊讶下。今天这可真是闹的挺大,彭震、金戈加上叶高驰,那一个出去不是威震四方的人物,现在都齐齐的聚在这居民小区里。不仅是这三个人,还有陈东野留下来照顾许横的。
虽然许横嘴上说的厉害,可是陈东野对许横似乎并没有放手的意思,即便是现在进了监狱,照样派人二十四小时的保护许横。
要不然许横一个孕妇孤零零的住在这里,谁能放心。
彭震出门就有人冲上来,彭震摆摆手,“都散了,三方会谈结束!都好着呢,都散了散了。虎子去请哥几个吃东西,今个儿算是咱们给哥几个找了麻烦,应该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