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镜呢,看上去只有十几岁,还是内地中医,女医生有理由怀疑她根本没有行医执照,对她岂能完全没有意见。
宝镜没和廖庄棋聊几句,救护车就到达了医院。
一车人赶紧下来,医院方面早就做好了急救准备。一名心脏专科医生给老人做过详细检查,认为他情况已经稳定。
“这些是什么,扎在病人体内不好,赶紧拔了。”
宝镜坚决不允许,“针拔掉后,病人情况恶化,你们医院能负起责任?”
医院最怕的,肯定就有医疗责任,男医生一噎,以为宝镜是病人家属,还准备好言劝说一番。
之前随着救护车前往麦记急救的女医生小声将事情讲明白了,男医生面色顿时难看,“不是家属,就不要胡闹,你这是阻碍我们,会耽误病人的最佳治疗时间。”
宝镜师承冯堂,别的还没学全,对待患者的态度上倒和冯堂学了个十成像!
若老人发病时宝镜没有出手,还能任由医生们胡闹,但她既然出手了,就会对病人的生命负责,怎么肯听从错误的指令?
廖庄棋想从中劝和,宝镜扬手制止:
“那就让老人家自己来决定,到底怎么治疗吧。”
男医生瞪眼,病人都昏迷了,难道先硬生生掐醒了再问?再说了,他很怀疑病人此刻的意志是否清醒。
廖庄棋则眼神一亮,他又能瞧见这位医术惊人的小徐医生出手,刚才在麦记,宝镜下针时速度太快,廖庄棋手臂麻痹根本顾不得细看,他还后悔万分。
咦,说到手臂麻痹,刚才还动弹不得,不知不觉,竟也好了?
宝镜没动老人胸口上的九根银针,她把老人右手抬起来,慢慢按压着老人手心的穴位,短短两分钟左右,昏迷的老人已渐渐清醒。
“我心痛!”
老人醒来后,一下子从病床上坐起来痛呼出声。
男医生一下子挺直了腰杆,“看看,你们看,病人说针扎得他疼痛!”
宝镜望着男医生的眼神很怜悯,不管是在内地还是港城,人性都是一模一样,总有人要主动跳出来等待打脸。打脸虽然爽,也得和她手掌商量下呀,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手掌也会痛好伐?
果然,男医生跳着要去拔掉老人胸口的银针,老人却下意识往后缩。
“不是针痛,是心脏里面痛。”
病发时,心脏剧痛袭来,老人认为自己大概是要死了,就在意识渐渐模糊时,一阵阵暖流拂过他的心脏,让他失去功能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老人可不傻,醒来看见胸口的银针,再联想自己意识半清醒时的感受,岂能不明白是扎入胸口的银针救了他,傻子才会叫人胡乱把针拔掉!
“我不拔针,是哪位神医救我?”
宝镜不好意思主动站上前认领“神医”的称号,廖庄棋这个捧眼当得好,上前自介绍身份,三言两语就把当时的情况讲得清清楚楚。
着重描述了宝镜凭借几根银针,挽救了老人生命的事实。
老人目光和蔼望向宝镜,“小徐医生有神技,老头子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男医生急了,这是抢救治疗突发性心脏病呢,又不是拉家常的场合。
“老人家,您现在意识是否清醒?是否需要家人到场?”
年纪大的人容易被糊弄,家属到了现场,他们医院才能更好替老人治疗,最起码,家属会同意先把胸口扎入肉里的,乱七八糟的银针拔掉。
老人点头,“不错,我应该通知家属。医生,我姓霍,你帮我电话联系家属吧。”
男医生打电话去了,大概只过了二十几分钟,老人所在的急症病房里,就多了七八个男女皆有的家属。领头的中年人向宝镜二人致谢,宝镜毫无知觉,廖庄棋却觉得头一阵阵发晕。
“霍先生……”
霍先生摇头,“您二位救了我父亲,是霍家的大恩人,不必如此见外,称呼我为承泽即可。”
霍老头的家人都穿得光鲜亮丽,儿子霍先生更是气度非凡,宝镜隐隐也猜到,她大概随手救了一位大人物。可当霍先生自报家门,宝镜才醒悟,这大人物,远比她想得更大。
霍承泽,港城霍家第二代继承人。霍家的资产在港城可能算不上前三,论名望,就是港城首富都无法比拟霍家。这个家族在医疗和教育上投入了巨大资金……眼前的人若是霍承泽,那躺在床上的病人,岂非就是霍家第一代掌门人霍英?
富豪,宝镜不畏惧,不稀罕,给她二十年,宝镜相信自己也能成为豪门。
可是霍英,并不是简单的富豪。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这位老人,一生中在内地修建了无数所小学,名下基金会资助了无数贫困学子,也援建了几十所高校,是名副其实的教育家,也是最叫宝镜所佩服的一种富豪。
没想到,今日救的人,却是霍英。
怪不得廖庄棋如此激动,宝镜此时也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