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淮山一脸愕然,“你们以为是我害了雷永宁?”
两个家族的博弈,雷永宁不过是做了牺牲品,十几年前年淮山才二十多岁,还是年家不受重视的小儿子,哪里轮的上他出谋划策?
人之将死,年淮山落到了这种地步,还是雷永宁的罪名对他并无更大损害,可他听到这个说法,却流露出真实的诧异。
年淮山不仅不肯认下还是雷永宁的罪名,还试图探寻更多,“你是雷永宁的儿子,那就是元字辈了,你叫雷元什么?”
果然是数十年的敌人,年淮山对雷家情况了解的也不少。
雷元沂没有理会年淮山,就算当年他还没有能力直接害死自己的父亲,总归是是世仇的年家人。
雷元洲兴致缺缺,皱眉道,“你都见过我们了,还是老实认罪吧!”
兄弟俩不再理会年淮山,径直走出了审讯室。
年淮山心中也哇凉哇凉的。
当事情尘埃落定他一败涂地后,反而有了一丝清明。十几年前,年家与雷家的对决,虽以雷家遁走他乡,年家险胜做结局,再看十几年后,雷家有一对可以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的年轻人,细数年家的小辈一代,如他儿子年凯般荒唐的不少,不荒唐的,也就是中规中矩,没啥灵性!
人才断层,再过十年,年家怎么拼得过雷家?
不,雷家不会放任年家过十载安稳的日子,扳倒他,只是雷家发动攻击的第一步。
年淮山太平静了!
雷元洲心里有些不安,走出审讯室时,忍不住吩咐道,“把他看紧点,不要让他有机会对外联系。”
雷元沂觉得弟弟太天真,以年老爷子的身份和资历,提出行刑前想见年淮山一面,谁敢不同意?就是说到中央去,也有领导人要给年老爷子特批条子。
谁知年老爷子特别光棍儿,还真硬下心肠没有去看望年淮山。
年凯的案子热度未散,年淮山如此张狂,年家在外的名声极不好听,走到哪里都是议论的……其实哪个家族没有藏污纳垢,也有人猜测年家是得罪了人,才被人如此惨整。
年淮山的案子要不是遇到特殊时期,估计就是开除党籍,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判个死缓,过两年改成无期,再运作运作变成有期徒刑二十年,等风头过了再弄个保外就医。
可遇到这个特殊时期,和年凯的案子牵连上,年家也做不了手脚,年淮山到底是被判了死刑。
倒是年凯母亲,被诊断出精神疾病,年淮山承担了主要罪名,她又是从犯,捡回一条命。
年淮山行刑,雷家兄弟和宝镜、张卫华都避之不及,只有年夫人得到了探视的准许。
被鉴定为精神病人的年夫人虽然神情疲倦苍老,眼神却很清明的。
她冲上去抱住年淮山,又被执法人员拉开,年淮山嘴唇蠕动,在妻子耳边低语:
“好好活着……让小凯爷爷注意雷家的年轻一辈,必要之时,格杀雷家兄弟!”
……
“年淮山死了。”
宝镜和张卫华谁都没有去观刑,两人都恨不得像乌龟一样缩在壳里,叫年家忽略他们的行迹。
白羽叹为观止,这是未来大嫂得到了想要的,黑锅却被雷家兄弟背了。
“年凯母亲逃过一劫,始终是个隐患。”
在年凯墓前发生的一幕,让众人都明白了年母是个变态,在座的人也算是精英,明白谁小觑女人谁就就会吃大亏,特别当那个女人还是失去儿子和丈夫的“疯女人”!
白羽倒有个想法,年母若是装疯,那就让她真疯好了。
不过当着众人的面白羽不好提出来,心里却打算帮峥子哥两口子暗地里解决麻烦。
“我们修缮完毕祖坟,也到了离开蓉城的时候。”
蓉城充满了他们儿时的记忆,此时还不到雷家举家返蓉的时候,雷元沂还有工作职务,也无法在蓉城停留更久。
雷元洲耸肩道,“我们也算是并肩作战过,以后也能聚一聚,大家做个朋友吧?”
他说着,眼睛余光偷偷瞥向宝镜。
宝镜和雷家兄弟就是敌人的敌人能当朋友,却又不到能做真朋友的地步,寒暄两句客气话,只有白羽坚持要给雷家兄弟送行。
“白羽哥,替我们哥俩儿向姑姑问好。”
飞机直上云霄,雷家兄弟谁都没说过要对年夫人斩草除根,世仇是世仇,在外面结仇的都是家里的男人,他们还不至于要报复到女眷身上。
雷元沂知道堂弟实则心底纯良,压根儿也没提过对年凯母亲的处理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