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子时端着两盘做好的菜,一转身,愣在那里。
厨房门口的女子,素白的手抚摸着尚且平坦的肚子,嘴角的笑容那么静,那么暖,整个人都散发着母性的温柔光辉。美好得……他眼睛生疼生疼的。
用过晚餐,遛弯,看书,洗澡,躺下。
在顾繁朵第六次翻身时,寒子时轻声询问,“睡不着?”
温热的青柠味的气息拂过顾繁朵白皙敏感的脖颈,她有片刻的僵硬……
顾繁朵舔了舔嘴唇,翻了个身,往下缩了缩,窝在寒子时的怀里,轻声的:“寒子时,你……给安安讲个故事或者唱首睡眠曲吧!”
寒子时张了张手,良久才温柔克制地搭在顾繁朵的肩上,将她娇小的身子,又往他的怀里拢了拢……
“好。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眉眼,让你喜欢这世界……”
月光清透的深夜里,男人的嗓音听起来,格外的清冽如山间泉水,干净通透。
顾繁朵闭上眼,蹭了蹭寒子时棉质睡衣下刚硬温暖的胸膛,吧哒掉了一颗泪,手摩挲到质地细腻的纽扣,悄然解开……
“你做什么?!”
在顾繁朵哆嗦着手指,解开第三粒纽扣时,寒子时喉结滚动了几下,眼神深黯如夜,大手覆上她的小手,惊道。
顾繁朵心跳如打鼓,闭着眼睛,将手探了进去,鼓起勇气覆上他紧致有力的肌肉,“寒子时……”
“顾繁朵,你是在施舍我吗?”寒子时眼里的痛楚如日光灼灼,嗓音沙哑如破风琴,“如果我想要这个……”
“我知道啊!寒子时,是我……我想要你。寒子时,最后一夜了,给我点最后的温柔吧。
呐,我顾繁朵这辈子是真栽在你手上了,不会嫁给别的男人了。
惩罚你,也是惩罚我自己。所以,再深深地吻我一次,拥抱一次,爱我一次。
寒子时,我……想要你爱我。”
温软的唇亲上寒子时弧度流畅坚毅的下巴,顾繁朵笑得眼睛弯弯的,猫似的狡黠,泛红的泪眸里映着早已烙印在她骨子里的男人。
寒子时咽了口唾沫……
说实话,整整四个月,每晚抱着心爱的女子,他却什么都不能做,煎熬早已如烈火燎原。
温柔的吻,像细碎的星光洒落顾繁朵的脸……却没有如她的愿,将她狠狠嵌入自己的身体,只是如当年第一次坦诚相见那般……采用了体.外的方式。
这样的过干瘾,令寒子时越发难受……他也清楚错过这一晚,以后再难拥有顾繁朵了。
可他还是选择了隐忍,因为害怕伤到他们的孩子。
谁叫若是一开战……他在顾繁朵身上,就没有自制力了。每一次……不能想下去了!
寒子时压抑地喘息,平复下来,起身去拧了一条温热的毛巾,为顾繁朵清理了身子后,自己也简单洗漱了一下,从后面抱住她,下巴蹭着她的发顶,柔声道,“睡吧。”
顾繁朵枕着男人的胳膊,眼泪淌到枕巾上……
他不舍得要她。
“义父,你打算怎么做?”
赵颜愤恨地怒视前方的那对男女。
“颜颜,子时不愿意,我也不可能拿枪抵着他的脑袋逼他娶你。何况,你们是一起长大的,他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他不愿意,谁都强迫不了。”
“义父,我当然知道。我……子时现在恨着我呢,怎么可能会娶我!”
“不,他不恨你。他哪里有时间和精力来恨你。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呵呵,义父你这是往我心窝又插了一刀啊!”
“义父,是为你好。放心吧,你受的委屈,义父会一点一点帮你还回来!顾繁朵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能活!”
赵颜扭头,看了眼表情狠辣的中年男人,得意地勾了勾唇角,“义父,你打算怎么做?”
“寒子时不是将顾繁朵保护得滴水不漏吗?你就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顾繁朵是寒子时***的情.人。别怕,这次有义父给你撑腰!”
“谢谢义父,我一定会让顾繁朵死得其所!”
安静的总统病房里,以沈医生为首的权威专家团队已然恭候多时。
寒子时搂着顾繁朵走到病房门口,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顾繁朵低着头。
寒子时今天穿了一双棕色牛津鞋,走一贯的英伦绅士风,纯手工定制的西裤精良挺括,勾勒出笔直流畅的腿部线条,裤脚妥帖地触及鞋口,长腿长脚,倜傥雅致。而她今天穿了一双裸色豆豆鞋,在他的大长脚衬托下,显得格外娇小秀气……看上去很般配。
寒子时见顾繁朵耷拉着脑袋,以为她是紧张,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进去吧。”修长白皙的大手握住门把,拧了好几下,竟没有把门打开……手心里全是汗,打滑了。
一只小手覆上了他的大手。
寒子时打了个颤……
“寒子时,虽然……虽然……罢了。寒子时,你……你不能再瘦下去了。我……离开后,你找个爱你的女人,好好地生活吧!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我……我进去了。”
顾繁朵倾身给了寒子时一个拥抱,仰脸,朝他绽放一抹释然的微笑,“寒子时,不要紧张了。该来的,总会来。该结束的,也总要结束。”拿开他汗湿的手,她勇敢地打开门,面对一个结果,迎接一个新的开始。
寒子时温柔地弯起眉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