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月脑中盘旋着这个念头,暗叹倒霉,随着潮水冲入下游,而经过枕霞湖连接外面渠道的闸门时,竟然没有丝毫阻拦,直接就冲入落月湖中!
平静无波的湖面忽然就涌来一股大浪,姜老太君眼前一黑,站立不稳。
康载善及时扶住她,看见浪里卷了个杏黄色的影子,转眼便不见了踪影,忍不住惊叫道:“表姐老太君,我看见表姐了!她被潮水冲走了!”接着就大哭起来。
姜老太君心痛如绞,破音高喊:“来人!快去下游铁闸,许是人冲到那里拦住了!还有,给我查是谁动了阀门,老婆子要剥她的皮,拆她的骨头!”
须臾,下人哭道:“老太君,上游阀门生锈松动,故而会突然松闸,水坝里的积水才会突然冲下,下游的铁闸……也不知什么时候开了!”
姜老太君静了一瞬,突然爆发出嚎啕大哭,忍下悲痛道:“把王姨娘给我绑过来!”
此时,在场的众夫人惊呆了,这边武馨姬才发现淹死了,那边姜明月又死了,于是大家轮流安慰姜老太君和武夫人。
王姨娘一路哭,一路抹眼泪,摇曳生姿地来了,哽咽道:“老太君有何吩咐?宝珠那孩子落了水,发起高热……呜呜呜,大姑娘可救上来了?”
王姨娘这副妖精模样儿,惺惺作态,顿时引来正室夫人们的不喜。大家都没想到,当年王侍郎家的千金小姐,竟然沦落得跟个风尘女子差不多。
武夫人死了庶女,伤心是假,忧心是真,武馨姬的姨娘可是武四强最喜欢的姨娘,她回去可怎么交代啊,于是哭道:“姜老太君,我们武家今儿来祝寿,好好的姑娘死了,我一定要讨个说法!”
姜老太君恨道:“你要讨说法就找她讨,你女儿跟她生的那野种在一条船上,偏生那野种安然无恙,单你女儿死了,哼,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找谁报仇罢?”
王姨娘柔柔弱弱地哭道:“老太君,这话从何说起,妾身根本不认识这位夫人!”
“你还狡辩!”姜老太君恨不得毁天灭地,“武四强是你爹王桢的门生,我可是听说了,今儿这场灾难就是因着武馨姬要上船游湖,难道不是你故意安排,意图害死明月?”
众位夫人大吃一惊,康载善大声说道:“我可以作证,我们经过湖边时,是武姑娘说这湖里的荷花荷叶漂亮,想要游湖,她和姜宝珠是打头下湖的!偏偏我和明月姐姐的船漏了水,在湖水里还有人掀翻我们的船!”
其他贵女们见有人开头,便纷纷附和。
姜老太君抹了一把泪,冷酷道:“来人,王姨娘谋害国公府嫡女,罪责当诛,杖毙!”
至于武馨姬,助纣为虐,死了活该!
王姨娘自是不同意,欲要辩解,寿安堂的奴才跟她的奴才打了起来。
姜明月的贴身丫鬟白龙一个擒拿手抓住王姨娘的肩膀,“啪”地给了她一巴掌,打得她半边脸肿了起来,上下嘴唇像是被黏住了开不了口,然后白龙将她摁在板凳上,扒下她的亵裤,露出白花花的两条腿,解下汗巾子反绑住她的手,抄起姜老太君递过来的龙头拐杖就抽在死鱼一样的王姨娘的屁股上。
王姨娘脸颊憋得通红,她打小便是官家千金,何曾受过这般羞辱,一时羞愤欲死,但被当众扒裤子的羞辱远远不及杖打的折磨,没想到白龙瞧着瘦弱,却浑身是力气,这一杖打下来,几乎把她的魂魄打出身体,飞到九霄云外去!
这种痛不啻于上刀山、下油锅。
王姨娘的嘴唇咬烂了,嘴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担心凉国公还没来,她就被打死了,口齿不清地求饶道:“老太君饶命!大姑娘的死跟妾身无关……”
姜老太君冷漠道:“给我掌嘴!你这贱婢十条命也不如我那孙女一条命金贵,只要我活着一日,你生的那两个小野种永远莫想有出头的一日!想由庶变嫡,做你王家十八辈祖宗的春秋大梦!给我狠狠地打,打死为止!”
夫人们都被姜老太君这副狠样吓到了,纷纷掩住女儿的眼睛,有些人本来还想找凉国公府讨说法,毕竟他们的女儿差点成为王姨娘谋害姜明月的工具,这是姜家管家不严,但现在都悄然告辞。
白龙打到第五杖,只剩下惊呆的武夫人没走了,康载善被她母亲强行拉到寿安堂换衣裳。
白龙打到第十杖,王姨娘已晕了,白龙摸摸她鼻息处尚有呼吸,还要再打,凉国公及时赶到,面露惊骇,震怒道:“你们在干什么?”
上去一脚踹飞白龙,搂住王姨娘急声呼唤:“灵儿,灵儿,你醒醒!”
白龙吐出一口血,倔强地站起身,小脸冰凉,红着眼瞪王姨娘,咬牙暗恨下手太慢,没能打死这个恶毒的女人。
“干什么?你还敢问我在干什么?我打死你个不孝子!连亲生女儿的性命都不管,一味宠这贱婢,明月死了,你开心了,你如意了是不是?”
姜老太君边哭边骂,提起拐杖敲在凉国公身上。
凉国公也不躲闪,提好王姨娘的裤子,抱起心爱的女人大步流星地朝内院去,口中疯狂喊道:“来人,来人!请太医,快去请太医!”
姜老太君见过凉国公的绝情,却没想到他能绝情到这个地步,顿时头昏眼花,竟是问也不问一句姜明月,眼里只有王姨娘。
白芨和白英扶住姜老太君哭道:“老太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见到姑娘的尸体,奴婢们绝不承认姑娘没了,求老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