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汉一惊,正看见一个吊儿郎当的少年躺在他们身边的树上,手里握着根不知道从哪里拽来的草,面上带着不大正经的笑,虽然说着极其正经的话,但听起来却像是是开玩笑,让人辨不出真假。
霜天晓。
方才若不是他习惯了轻功行走,路过这地方见两鬼鬼祟祟,往那火炮上做了点手脚,此刻这火炮估计就该砸到黎湛的马车上了。
虽然,他是有把握黎湛能保住秦无衣安全的,但这火炮的威力还是不容小觑。可不见那地方砸出一个大坑来么?
“你……你是什么人?”一个大汉结巴着,从腰里掏出一把弯刀来。
“什么人?”霜天晓咬着草杆子,双眼微眯,璇儿这两日悄悄回了天黎,他这才也跟了回来,听晴儿的意思,最近似乎有战北冽的人去骚扰过她们,不管是不是眼前的这两个,也都该出一口气才行。
“我是你大爷!”霜天晓一个掠身从两人身上踏过,“咚咚咚咚”几脚踢得那叫一个飞快,把两人踢得那叫一个四脚朝天。与此同时往那火炮眼里塞了块半道上捡来的石块!
随即霜天晓落在黎湛车队前:“不用担心!两个抄家伙的笨蛋,火炮都使不来!被我收拾了,咱们可以继续上路了!只是战北冽这家伙,想不到这么阴狠,竟然拿这东西对付咱们,黎湛,下回见到他,可得好好收拾收拾这家伙!转给咱们使绊子!”
黎湛难得冷笑,眼中的寒冰锐利如剑,如薄如削的嘴角轻启,便是:“不需要等到那个时候,现在,就是战北冽痛苦的时候!”
而战北冽那头,果然应了黎湛的话,困在天牢的暗室中,尽管他一遍又一遍回放着整个暗室的细节,却完美得没有一处破绽。
这地方就是几块巨石牵动的机关,严丝合缝地聚集到一处之后便形成了一个密封的暗室。如此看来,除非能打穿其中一面墙,否则,他是出不去的!
而这面墙的厚度,他才进来的时候并不曾注意,现在想来,却足有成年男人一肘之厚!且这石头质地坚硬,光是凭他的内力,可得耗掉他一大半,还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通!
然这暗室中的空气真的是越发稀薄,战北冽细长的眉头揪得越来越紧,黎湛,如果这次他的重重安排下黎湛还不死,等他出去,他一定要和黎湛大战一场!
战北冽心神一定,凝聚内力,猛地朝其中一面长了些苔藓的墙上轰去。这地方既然长了苔藓,说明这背后有水源。如果有水源,就表示这地方已然受了水的侵蚀,相较于别的地方就会比较薄弱。
那么,他的内力也可以省着点用!
只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战北冽竟然还要靠这样的方法来逃生!黎湛,好样的!
然第一次打出的劲气,对于这厚实的墙面来说,就像是在挠痒痒。战北冽心里突然有个想法,如果那个火炮现在就在他的脚边,这墙,哪里是火炮的对手!
然而此刻密室里只有他,微微腐烂的尸体,和地上潮湿的霉草。
战北冽一次又一次攻击同一面墙,等到第七下的时候,战北冽的额头上都开始变得有些发汗。墙面终于有些开始微微松动。那些长了苔藓的地方,果然最先有了动静。
战北冽再接再厉,外头等着战北冽的手下开始有些焦急。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国师这么久还不出来?眼看着这天牢换岗的人就要来了,到时候要是被发现,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
恶战倒是没什么,只是这战北冽乃是南楚国师,擅闯天黎的天牢,这算是什么规矩?战北冽如今的行动,可都代表着南楚啊。
几人焦灼复焦灼,又等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忽然听到天牢内一阵“轰隆隆”的巨响,众人心里一惊。
但也有心里一喜的,难道是国师身体里的破坏因子作祟,所以毁了天黎的天牢?这也好啊,彻底让那个小娘们儿埋在这天牢里好了。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轰隆隆的巨响下埋下的,不是他们口中的小娘们儿雪盏,而是战北冽,他们南楚伟大的国师战北冽。
战北冽灰头土脸地摔在一堆废墟里,抬眼看着前头一处微微的亮光,恨恨地抹了一把面上的土灰,心里只有一句话:杀了黎湛!
这墙面倒下的时候,竟然四面墙同时倒下,就连天花板的巨石,也一起砸向他!却原来这不是四面墙堵成的,他还少算了头顶的一面!
千钧一发之际他催动为数不多的内力,才震碎了那最危险的一面巨石。而他身为伟大的南楚的国师战北冽,一身功夫到今天才体会到凡夫俗子的无力。
什么叫身体被掏空,什么叫穷途末路,多少年都没有体会到的感觉,在这天黎的天牢中,他算是领略到了!
勉强动了动身体,战北冽先是抽出右手,用他威风凛凛的蛇头手杖,头一次真正地当了手杖,支起身子,然内力耗尽,眼前一晕,若不是勉力撑着手杖,只怕这还会倒下去。
然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若是倒下,恐怕就起不来了!
这碎了天牢的动静这么大,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如果这都是黎湛设下的陷阱,那么这一刻,剩下的机关,和附近布着的人,一定都会统统奔过来!
就让门口的手下挡着好了,他现在不能从正常的路子出去!他是南楚威风凛凛的国师战北冽,若是被人看去这一身狼狈,他以后还如何在这恒源大陆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