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樱将视线转到自己扎了针的手背上,良久才说:“我不知道。”
霍云松倏然笑了起来。
第19沼竺
孟樱的输液在凌晨三点钟结束了,药物在她体内发生作用,她不肯要霍云松背回去,两个人作伴慢慢往家里走。
孟樱和他说起许多童年的往事,她还很小的时候是跟着父母一起住的,但两个人总是吵架,她在家里觉得害怕,总是一个人坐在门外看月亮。
“那天我刚刚看了一集动画片,我很喜欢的女主角原来是月球上的人,她飞回月球去了,我觉得更伤心了,偷偷哭了一场。”孟樱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可我现在已经忘记是什么片子了,不然还可以再看一次。”
霍云松那一刻很希望自己看过那部动画片,然而……很遗憾,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没看过那种东西。
孟樱问他:“那你呢,你小时候都做什么?”
霍云松想了想,回答说:“看书,练字,种花,上课。”
孟樱竟然没有起疑,她还说:“那我也差不多,我和姑奶奶住以后,基本上也是调香、画画、看书、上课。”
霍云松忍了笑,说道:“那我们很般配。”
孟樱转头瞪了他一眼:“你又胡说。”
“你知道我没有。”霍云松笑了起来,“因为如果不是这样,你不会留我到今天。”
这倒是真的,霍云松如果不是这样的性格,他们不可能一起生活那么久,甚至可以说,孟樱觉得这段同居的日子不仅没有为她带来困扰,反而让她舒心不少。
换一个人,哪怕是她预想过的女孩子,都不可能比他更好了。
“那我也要生气。”孟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句话是撒娇,她觉得自己只是很认真地表明态度。
霍云松听出来了,这是孟樱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她不自觉,他却听得心都化了。
这种时候,什么原则都可以不要,“好,我不说了。”
回到家里,霍云松还给她下了一碗面条,孟樱吃完被他哄去睡觉:“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万事有我。”
他这几句话说得普通极了,也没信誓旦旦,可孟樱就是安心极了,脑袋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她闻到了一股香气,不是食物,是安神香。
她睁开眼转头看去,霍云松开了窗,五月的风已经暖融融的了,很符合“暖风熏得游人醉”的说法,窗外是徽派建筑最典型的白墙黑瓦,河边种的柳树绿意盎然,随风拂动。
屋里安神香静静燃烧,一缕白烟袅袅,霍云松就倚在窗边眺望远方。
素处以默,妙机其微。
孟樱看出了神。
她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喜欢他,但如果可以,她希望会,他看起来就很好。
“醒了?”霍云松转身,打破了一室静谧,“先喝口水,头还疼不疼?”
“还有一点晕。”
“应该又烧上去了,今天还要再去医院一次。”霍云松开门出去,“你先上个厕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还是甜的吗?”
孟樱露出一个略显娇憨的笑容:“嗯,生病要吃甜的。”
霍云松说:“好。”顿了一秒,还是把话说出口了,“上好厕所别躺下,我给你换个床单。”
孟樱……孟樱还没来得及脸红,霍云松就体贴地关门下楼了。
她清理好自己之后特地自己把床单换了,又在窗边坐了好一会儿,看避无可避,这才下楼。
霍云松淡定地像是刚才什么话都没说一样在给她的午饭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