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清摸着后脑勺,笑眯眯地应了声“好”,这才回房钻进被窝睡去了。
现在雨已停了,空中并未积云,月色正明,地上的水迹还未干,留着些大大小小的水洼。
了空打着灯笼,神色带着几分戒备。白天闯入寺庙的黑衣男子还未曾抓住,全寺上下都不敢放松,出来巡夜的武僧比往常足足添了一倍。
待他走到别院处,见李天宁屋里的灯尚未熄灭,便和守在那儿的师兄弟打了声招呼,走到房门前朗声道:“殿下,天色已晚,还请早日歇息吧。”
一个人影走到门口,隔着房门同他说话:“多谢了空大师提醒。”
了空本以为会是那两个大丫鬟来回话,没想到却是李天宁亲自来了,忙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又低头退后了几步,叮嘱道:“殿下,还请锁好门窗,若是出了什么事便喊人,贫僧带着师兄弟们守在门外。”
李天宁摸了摸嘴唇,觉得这话倒是颇为耳熟,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下午的时候,了清也和自己说过差不多的话。
“本宫明白。”李天宁有些抱歉地笑了笑,回头望了望屏风,道,“本宫信得过各位大师。”
“那贫僧便不打扰殿下歇息了。”了空说着,又诵了声佛号,这才守到了廊下。
李天宁见人都走远了,忙跑回屏风后,蹲下身来小声喊道:“乘风哥,他们走了。”
许乘风却歪着脑袋坐在床下,仰着脑袋,双手抱着胳膊,像是已经睡熟了。
李天宁试探着晃了晃他的胳膊,这才把他给晃醒了。
“嗯?”许乘风揉了揉眼睛,“我怎么睡着了?”
“这得问你呀,”李天宁有些好笑,“你先是吃了一碗汤圆,就嚷着犯困,趴在桌上睡了好一会儿。接着一起来就又吃了六个馒头和一大碗粥,吃得这样撑,能不犯困么?”
许乘风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道:“可我饿了。”
话音刚落,他脸色却突然一白,慌里慌张地看向李天宁,问:“娘子,你可是嫌我吃得多了?”
李天宁只想笑,点了点他的鼻尖,便抱着肚子滚到了床上。
许乘风着急地爬上床,坐在李天宁边上,伸手去扯她的胳膊,拖声拖气地小声念道:“娘子,你别笑我了。我以后少吃点。”
他数了数手指,最后伸出三根,在李天宁面前晃了晃,道:“我只吃半个馒头了,好不好?”
“拉倒吧你。”李天宁笑着捶了他一下,“你爱吃多少吃多少。”
许乘风应声躺倒,伸开胳膊呈一个大字型,李天宁见他耍赖,赶紧去拉他胳膊,却被许乘风瞅准了时机一下拉到怀里。
李天宁挣了几下也没挣开,索性就任他松松搂着自己,面对面躺着。
许乘风打了个哈欠,又往前蹭了蹭,道:“娘子,咱们再说说话吧,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你说吧,”李天宁抬了抬下巴,“我都听着呢。”
没想到许乘风张了张嘴,又是一个长长的哈欠,眼角都给挤出了一滴泪来。
李天宁支起胳膊,扶着他的脸颊,关心道:“怎么了?怎么这般困?下午不是睡了一觉了么?”
“不知道,”许乘风揉揉眼睛,又甩甩脑袋,强撑着露了个笑脸,“没事儿,我陪着娘子,娘子什么时候睡,我便什么时候睡。”
李天宁见他面露疲倦,眼睛里还带着些许红血丝,便知他是真的累了。
明明他下午已小睡了一会儿,现在还这么困,可知他今日真的消耗了不少。李天宁有些心疼,也有些愧疚,暗想早知如此,那日在宫门口,她说什么也该下马车的。
“行啦,”李天宁浅浅一笑,点了点他的额角,“睡觉去吧,看你困的。”
“我不困。”许乘风逞强道。
“那我困了呢。”李天宁拍拍他的胳膊,哄道,“我现在想睡了,你陪不陪我?”
许乘风的眼神有些迷茫,愣愣地点点头,应道:“好,那我陪娘子睡觉。”
李天宁听了,这才觉出自己说错话了,咬着嘴唇一下有点心慌,可偏偏许乘风不懂,这话也说得坦率极了。
许乘风跳下床,盘腿坐到了床下,眼睛闭上,抱着胳膊调了几个睡姿,总觉得不舒服。
“乘风哥,”李天宁奇道,“你干嘛呢?”
许乘风半眯着眼,说得理所当然:“我守着你睡觉呀。你只管安心睡,有什么事情我担着。”
说着,他又换了个着力点,约莫是舒服些了,他轻叹一声,又抱着手臂嘟哝道:“总觉得还缺了些什么。”
李天宁笑了笑,知道他是缺了惯常使的剑。许乘风从前在外出征,过夜时兵|器都是不离身的。不过现在,他的兵器自然是被许夫人给没收了。
想到此,李天宁便下了床,将被褥在地上铺好,道:“行了,我不用你守着。你今晚先在地上将就一晚。不许踢被子,知道了吗?”
许乘风犹豫了一下,最好还是在李天宁的注视下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