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双眼合上了,眉头却还是蹙着,像是死的不甘心。李天宁看着她的脸,不由得悲从中来。
“表姐,你可是伤心?”顾十逍上前,递了块手帕给她。
李天宁叹了口气,道:“我实在不明白,青雀她为什么要和达腊人勾结,又是如何和达腊人搭上线的。弄到最后,她竟连自己的性命也赔进去了,可当真是个蠢丫头。”
“而且说来也怪,”李天宁顺着青雀的衣物一寸寸地搜下去,接着道,“达腊的那位新汗王不是要同咱们大景交好么?居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反悔?”
“也许不一定是阿葛那,”顾十逍帮着她分析,“我听我九哥说了,达腊的二王子生死未卜,许是他记恨咱们帮着阿葛那夺了汗位,所以来寻仇呢?”
“九哥说九哥说,十句话里九句要提你九哥,”李天宁瞧了他一眼,道,“除了你九哥说的话,你还能不能说些别的来?”
顾十逍顿了顿,赌气道:“我和九哥一起长大的,自然向着他,表姐不喜欢,我不提就是了。”
说罢,他便转身去了顾双廷身边。
李天宁现在心情不好,也知道这话失了分寸,正想喊住顾十逍和他服个软,却发现青雀的右手紧紧握着,下了极大的力气,凭她一人竟是掰不开。
青雀一个女子,拼死也要护下的东西,想来应该极是重要。
许乘风见了,赶紧上前替她掰开手指。好在青雀死去的时间还不长,尸体还不曾僵硬,许乘风使了点儿劲,也就打开了。
青雀手中握着的是一颗方形的纽扣,像是金属制的,形状很奇巧,与中原盘扣的制式很是不同,扣子中隐隐透着些紫色来,扣孔中还勾着些黑色丝线,应该是从凶手的衣衫上扯下来的。
李天宁捏着那枚扣子,在手中掂了掂,便想放进自己的荷包内。
“长公主,”顾双廷不知何时走到李天宁身边,朝她伸出手道,“这是重要证物,还是交给微臣保管吧。”
“这……”李天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枚扣子递给了顾双廷。
顾双廷并未看她,眼神躲闪了一下,将那枚扣子收入袖中,随后走到一边,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将那枚扣子丢入了草丛里。
那枚金属小扣在草地上无力地蹦了蹦,便滴溜溜地滚到草丛深处消失不见了。
李天宁正低着头,没注意到这些,又仔细查看了一遍青雀的尸首,最后亲手替她掩上了一块白布。
几个小捕快见状,赶紧上来要抬青雀走。李天宁却又喝住了他们,道:“且慢。”
“长公主,怎么了?”顾双廷愣了一下,心道尸首都给查过了,怎么还不让人抬走?
“青雀虽然犯了错,可也陪了本宫这么些年,情分是不薄的。”李天宁眼神暗了一下,想起了从前青雀对她的好来,情绪便有些低落,道,“本宫还有个不情之请,还请顾大人应允。”
“长公主但说无妨。”顾双廷点了点头,道。
“本宫想请诸位大师替青雀念一段往生咒,希望她来世能投个好人家,平安一生,再也不要再卷入这些事情了。”
“此乃人之常情,微臣等一会儿便是。”顾双廷没有拒绝。
了空因着刚刚太过急躁,给诸人添了不少麻烦,心里正感到抱歉,见状赶紧上前,主动替青雀念了一段往生咒。
李天宁站在一边,低着头,鼻头微酸,心里头没来由地不安了起来,一颗心整个提到了嗓子眼里。
她想到了上一世李天秦临死前的模样,那般痛苦,让她惴惴不安起来。
可许乘风却看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站在李天宁身后,看着她的身影,心中越发慌乱。
他蓦然发现,他并没有能力保护他的娘子。
☆、劫匪(捉虫)
许乘风的嫌疑暂时洗脱了,可不代表了清的案子就能结了。
那个达腊来的凶手还不曾抓住,当然不能放着他在大景作威作福。
了空本不愿京兆府把了清的遗体带走,可顾双廷劝了他一会儿,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倒让有些固执的他同意了。
寺内闯入了达腊细作,李天宁有了正当的理由回宫,自然不会放过。等顾家兄弟和寺内众僧寒暄过一阵后,发现李天宁已经带着许乘风和白燕端端正正地坐在了马车上。
顾十逍见了,也想爬上那辆马车,许乘风却扁扁嘴,道:“我不要他上来。”
“为什么?”李天宁环视了一下四周,道,“这马车挺大的,还坐得下。”
许乘风努努嘴,道:“你不是骑马了么?”
“骑马颠得屁|股疼。”顾十逍理直气壮道,“表姐,我想同你们坐在一起。”
“小十,”顾双廷走上前来,有些不悦,训斥了一声,“不得无礼,你和我骑马去。”
“二哥……”顾十逍想把“屁|股痛”的理由再拿出来糊弄顾双廷,没想到顾双廷听也不听,勾着他的脖子就把他带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