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腐烂吗?”
“如果你被感染了,不管伤口有没有治好,病毒还是会从最初受伤的部位扩散,从内部开始腐烂。很快
你就会觉得像被扔进强酸里一样浑身烧灼,渐渐失去意识。”
“那我现在安全了?”
“也许。”伊恩回答,“我说过会尽力保护你,开始研究疫苗的时候也保证你的健康和自由,但是在那
之前如果你不幸被新形态的病毒感染,我就会像对待其他感染者一样处决你。”
尽管这段话的结尾是处决,可诺尔却一点也不觉得冷酷,相反还有几许温情。伊恩说:“我告诉每个人
都这么做,也包括你在内。”
“我?”
“如果你发现我们之中有人被感染了,不要试图挽救,不要拖延时间,只有尽快结束生命才是最大的善
意和安慰。”
诺尔沉默片刻,然后说:“好的。”他又停顿了一下,“如果那个人是你?你认为其他人也会按照这个
规定去做吗?”
车中的气氛骤然紧绷起来,似乎他提出了一个除去伊恩之外的其他人都不愿意触及的问题。
罗比烦躁地看着前方布满灰尘的公路,雷吉心不在焉地擦拭新枪上的枪油。
“他们不需要这么做。”伊恩说。他自己可以解决这个难题。诺尔并不了解他,这位年轻中尉在他心中
始终是个谜团,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听懂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诺尔相信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处决自己,那个躺在武器仓库里的上尉就做到了。这种极度冷静、近乎于无
私的利他行为中是否也包含着一些难以察觉的私心——对于变成丑陋恐怖、无知无觉的怪物怀有的强烈
恐惧和逃避之情。
但这也仅仅是猜测,是诺尔对一个不太了解又非常想去了解的人做出的无法印证的猜测。无论从哪方面
来看,伊恩都是个优秀的领导者、一个信念坚定的军人和无畏的战士。诺尔把目光投向窗外。开车的罗
比似乎骂了句粗话,可是公路上什么也没有,没有往日的大堵塞,没有搭便车的旅客,也没有从后面飞
快超车的混蛋。
什么也没有,这本身就是个大问题。